含着怒气，在对上杜英的脸时，如同进水的哑火炮仗，一瞬间偃旗息鼓。
那张薄唇里，原本呼之欲出的国骂变成了连连的“不好意思”。
古韵太过明白这样的眼神，说得好听些是一见钟情，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见色起意。
欲望在脑海中反复涌起又被压下，如水草般纠缠，最终会不会突破，全凭个人的理智。
古韵收回想法，点了点头，在男生缩回长腿之间的缝隙中走了过去。
但大部分男生没有理智。
古韵勾了勾唇，完全不在意旁边男生偷偷摸摸打量的眼神。
三百多公里对高铁来说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连睡觉打发时间都不够。
古韵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全然没再管旁边的男生，脑海里想着后面的事情。
身旁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声传来，“你，你去哪啊？”
古韵没有回头，只当不是在同自己说话。
杜英疑惑：「你咋不理人啊？」
古韵：「他在问你不在问我。」
杜英：「你现在就是我。」
古韵眯着眼睛笑了：「我不喜欢万和兴。」
杜英一瞬间哑言，别着嘴不说话默默安静了。
古韵这才转过身去，眼角眉梢还留着和杜英对话后的笑意，“有事吗？”
宁江被这摄人心魄的笑烫了一下，那些几分钟内整理的平日里别人对他搭讪的话语全部停在了嘴里。
他咽下狂跳不止的心脏，压抑住结结巴巴的语气，好半天整理出一句还算正常的长句，“没，没事，就是想问一下你一个人去哪里？”
古韵收回了脸颊上的笑意，整个人脸上的表情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一个人出的门？”
宁江又被噎了一下，甚至怀疑今天自己是不是没带脑子出门，怎么会突然想要同一个陌生女性展开一段他完全不拿手的交谈。
长久以来，他一直处于主动拒绝的一方，还从没这么狼狈地被拒绝过。
“抱歉，”宁江尴尬地摸鼻子，“是我唐突了。”
古韵收回视线，转回脸，沉默地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杜英捧着脸：「哇塞，姐姐你也太拽了吧。」
古韵：……杜英的佩服总是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师父经常告诉我，出门在外要低调、忍让，不要太计较得失，万事好商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杜英老神在在照搬着师父的话。
「做人不计较得失，难道做狗的时候计较吗？」古韵嘲讽，「然后看人得寸进尺，问完你去哪里，再问你的名字，再问你的年纪，再问的家庭，再加上你的联系方式？」
杜英挠挠头：「我也没那么……」
「有时候我们的礼貌并不能获得相同等级的礼貌回馈，甚至有可能成为别人得寸进尺的垫脚石，如果不在一开始就显露出不好惹的本性，杜绝一批人的话，会有无数人不厌其烦的骚扰，更何况……」
杜英：「？」
玻璃上映出古韵勾起的唇角：「你有实力杜绝这一切。」
杜英嘿嘿笑了两声，神隐了。
一时半会，让杜英打破从小到大的桎梏，确实不容易，古韵也没再接着劝。
索性临下车之前，身边的男生挺有眼色的，没再继续纠缠着人说些什么。
高铁到站广播提醒，古韵转过身，提上行李，正准备起身，身边的男生也站起了身。
宁江看了眼同他一起起身的女生，想问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退到了一边，将过道让开来。
古韵抬眸简短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抬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