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驿站时,驿站的管事正在一楼闭眼小憩,见他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还来不及惊奇他这一身打扮便听他急忙问道:“我今天带来那小姑娘还在吗?”
管事的微微皱起眉头回顾了一番:“小的今晚一直在这儿守着,晚饭后便没见那小姑娘出过门。”
听他如此说,常盛稍微放了点心,上楼的脚步也略微慢了下来,然而,待他敲了三次门都不见屋内传来任何动静时,他终于发觉大事不妙了,这才忍不住破门而入。
可惜这时等着他的只有一对敞开的窗户以及从窗户灌进来的呼呼冷风了。
常盛捂着自己被风吹的拔凉拔凉的心,悔恨着自己为什么这么蠢,早知道郡主鬼精鬼精的却没有多加防范,这不是放虎归山嘛。
而被他念叨着的横波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在玉京城中闲逛,近年来边疆无战事且各地风调雨顺,百姓的生活可谓是富庶和美,故而此刻的玉京城可谓是华灯初上,火树银花。
横波摸了摸自己塞在衣服里的好几张路引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清虚子活那么大岁数,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结仇。结仇多也不怕,只要身份够多,总有生路。
横波是偷摸着翻城墙进来的,此刻虽然很想看看自己阔别十余年的玉京如今究竟是何样,但也知道等那校尉发现自己偷溜了一切就麻烦了,只得暂且按捺住,着眼于寻找客栈了。
只是,在碧云镇时因为有阮望舒讲过下山的经历,在常州时身边有小少爷陪着,横波那两次住客栈都很是顺利。
然而此刻在繁华的玉京建筑鳞次栉比,横波实在分不清究竟哪一栋才是客栈,努力辨别了许久却仍是接连进了茶楼和酒楼的横波连背影都充满了无助。
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当横波正发愁晚上是不是得和白三娘一样睡桥洞时,一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喊住了横波。
“横波!”
横波扭头望去,发现竟是一脸惊喜的沈姨,“我们还在担心你呢,没想到你也进城了。”
说完也不问横波怎么进的城,拉着她胳膊:“这个点客栈也不好找了,正好我们住的那家还有空的房间,你跟着我们一起吧,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可正合了横波的意,自此,横波终于是落下了她在玉京的第一步。
另一边,面对灰头土脸的常盛,温庭兰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也罢,你先回去吧。”
常盛苦恼道:“都是我太过愚钝,若是郡主真出了什么事,呸呸呸,郡主才不会出事。您说我要不要组织几个兄弟在城里找找?”
温庭兰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可,我们暂且还不清楚郡主目的何在,且城中那位眼线众多,我们绝不得轻举妄动,多加留意便可。”
“是。”
……
第二日,商队众人看着眼前从横波房中出来的神秘女子无不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只见眼前女子一袭水红色广袖长裙,腰间一条石榴红的丝绦勾勒出极好的身段,外罩一件绣金披帛,袖口探出的皓腕上还挂着一对色泽浓郁、几可透光的红翡手镯。
只是该女子面容被一薄纱幂篱覆盖,让人难以想象如此佳人又该拥有怎样清丽的容颜。
一打开房门便被众人如此围观,这位女子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适,动作自然地关门下楼,剩下围观几人面面相觑,沈姨又上前敲了敲横波的房门,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后,她不可置信道:“祖宗诶,刚刚那人该不会是横波吧。”
二
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带了剑,应该可能也许大概就是横波吧。”
语毕,众人一窝蜂地下了楼,毕竟吃饭总不能还戴着幂篱吧。
果不其然,待那女子将幂篱摘下放在一边后,显露在众人眼前的便是横波那张素净俏丽的小脸,只是脱去了前几日车马奔波的风尘仆仆,又或者是加上了衣饰带来的加成,此刻这张被众人熟识的脸庞竟显出几分难以逼视的的容光,恍若烈阳下的出水芙蓉,清丽出尘却也华贵逼人。
二狗仗着自己身材瘦小,“唰”地一屁股坐在横波所坐长凳的另一端,谄媚道:“横波姐姐,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横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除了在翻白眼就是在准备翻白眼的小丫头脸上露出如此狗腿的表情,一时受宠若惊之下把店里贵的吃食都点上了一份。
然而本该送她个白眼的二狗此番却只是痴痴盯着她,“这些够吗?要是吃不饱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压岁钱都攒着没花呢。”
横波:……完了,这孩子怕是傻了。
唯一能跟她无碍交流的绿婆婆据说已经去了沈姨那位高中了的表亲的住处,横波比划了半天才跟沈姨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沈姨却呵呵笑道:“没事,这孩子天生这样,见着长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
二狗此刻又一脸稀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