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抹银色被抵在为首男人的颈间,过于锋利的刃口瞬间在皮肤上压出一丝血痕,以致对方张扬的笑容僵在脸上。
男人们没料到、甚至完全没看清女孩的动作,直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最后再问一次,莉、莉、安、在——哪——”
虽然在同龄人中女孩的个子算高,但和面前高大的男人们相比仍是娇小,更不用说她纤细的胳膊看上去毫无力气,即使成功将刀抵在了男人颈间,也完全没造成任何威胁。
担心这一举动会激怒男人们的劳德上前将女孩护在身侧,见到他,原本还想围上来的男人们似乎有所忌惮,烦躁地抹了把头脸上沾满的雨水。
“喂劳德,今天我们可没惹你,这小姑娘是你的人吧,快让她松开,这还下大雨,我们等着回去呢!”
劳德担心是女孩思虑过重加上雨中视线模糊看错,本想细问后再做决断,然而她接下来的举动让周遭瞬间陷入死寂——
杀戮可以是无声的。
不需要尖叫或者惊呼,因为死者可能还来不及发出呐喊就被割断喉管。
“嗬——嗬——”
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发出破风箱般嘶哑的声音,感受到生命流失的他试图仅凭双手就能捂住那道伤口,然而随着本能的呼吸与抽搐,血液如泉水一般从嘴角和颈间涌出,转眼就被瓢泼的雨水冲刷洗涤,将胸前染出一片猩红。
女孩口中的最后是真的最后,当男子支撑不住跪倒时,躯体与地面撞击发出的闷响亦成为他生命最后的余音。
“大哥!”“大哥——”“你找死!”……
才反应过来的人群蜂拥而上,就连劳德也因女孩的果断与冷漠愣了两秒,直到他们围攻上来才主动出手制止。
但也只是制止,他需要确定女孩动手的理由。
他希望是女孩眼花,这样就不用面对红发兄妹可能遭遇不测的事实;可若不是眼花,那么女孩这么做在他看来甚至是一种仁慈。
“喂劳德!就算这件事不是你动的手,也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再一次被他制住的男人们脸上满是愤愤与不甘,仿佛真的被冤枉。
劳德将目光投到女孩身上,只见她蹲下身,从死去男人的裤袋中扯出那根引发一切的红色丝带,她的动作和周围人的着急相比是如此缓慢,全然不知自己正是全场的焦点。
“……”女孩无声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带。
她的动作让劳德明白,那真的属于莉莉安。
瞬间爆发的愤怒与自责让他变成和先前女孩一样无所顾忌的冷漠杀手。
裹挟怒火的重拳沾着雨水一记一记砸在恶徒们身上,被念强化后的拳头让他们经脉断裂、口吐鲜血、倒地昏迷。
勉强恢复些理智的劳德执掌着那名唯一清醒的男人的头颅,将其整个人拎起,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捏爆他的脑袋。
“那两个孩子在哪!”
他的暴力举动并没有令对方识相。
清楚犯下的罪行无法被原谅,这位“幸存者”竟不再惧怕,因为他知道现在只有还清醒的他能给出那对红发兄妹的下落,而在那之前劳德不会杀死他。
劳德对这样死不开口的人除了继续施加暴力外没有任何办法,他明白如果暴力都无法使他开口,那么为了得到一个答案他必须保留其的性命,可留给他们寻找红发兄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和他的被动不同,女孩似乎早有预料,表现出和年龄外表完全不符的冷静,但从她绷紧的表情中可知,那并非真的冷静。
“大叔,放他下来。”
因先前所见,劳德不再单纯地将那女孩定义为“特别的孩子”,他被对方稚嫩的外表迷惑,以致忽略流星街的生存法则之一。
不要小巧任何一个流星街人,即使她才刚刚来到这里。
于是他选择了照做,任那恶徒在地上苟延残喘。
女孩走近恶徒,用那把沾着血液又被雨水洗涤过的小刀——劳德这才看清那是一把手术刀——贴上对方的左脸,像情人的指尖般温柔地在皮肤上游走,冰冷的刀尖从脸颊划到眼下、耳后、颈侧、喉咙、锁骨……最后停留在前胸。
她说:“别让我用非常手段。”
虽然被女孩之前毫不犹豫杀人的行为震慑过,但此时知道她不能直接杀死自己的恶徒愈发肆无忌惮。
“小女孩的手段吗?”放弃抵抗的男人仰躺在地面上,毫不介意正对自己的刀口,甚至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颈间苍白的肌肤和不断滑入衣领的水珠,在看到她被大雨完全淋湿后变得透明且紧贴躯体的衣物时忍不住出言挑衅。
“你比那女孩白皙得多……呃啊!!!”
男人调笑的声音转为哀嚎,只见什么东西顺着刀刃分离,细密的血珠从那被削去的位置渗出,站在一旁的劳德看得很清楚,那分明是男人原本附着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