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的前几页都是去野外踏青,放风筝之类的画作,色彩明媚亮丽。空白了几页之后,突然有一页全都被涂成了黑色,笔法杂乱无章。之后的一页是一扇衣橱,衣橱的缝隙之中露出一只眼睛,惶恐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疼。
下一页是一扇装着栏杆的窄小窗户,小男孩抓着栏杆拼命往外望去。再下一页是窗外的美好景色,可却被栏杆阻隔在外。
之后一页是母亲拿着未撑开的雨伞,不停地抽打着孩子。最后一页是全身伤痕的小男孩跪在地上哭泣。
工藤舞衣紧紧攥住画册的边缘,突然明白为何刚才她一提到妈妈,井上拓也是那样的反应。也许他根本不想回家,不想面对他妈妈,怕再被妈妈打,所以逃了出来。可他们却毫不知情,又将他送回魔爪。
服部平次与她是一样的想法,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他早上出来得匆忙,手机只充了一会儿电。
“用我的吧。”工藤舞衣递上了手机。
服部平次迅速地按了数字,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接通了。
“喂,哪位?”浓重的关西腔加上粗嗓门,正是大泷悟郎警部。
“大泷警部,是我啊。”
“阿平?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给我?”
“我手机没电了,借了外国友人的手机。”
工藤舞衣满头黑线,看来服部平次是真的把她当成外国人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帮我查个地址,十万火急。这家的孩子叫井上拓也,就读池田小学,住址应该就在通天阁南面,查到之后把地址发到这个手机上,顺便派几个警察过来,救护车,还有儿童福利院的人。”
“没问题。”
服部平次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工藤舞衣手上。他将画册从她手里拿过:“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工藤舞衣听到对方这么说,明显是质疑她的能力,连眼神也没有给他,淡淡道:“No way。”
原本服部平次只是交代一下,没想到对方如此不配合。工藤舞衣打开那张画着窗外景色的画,指着图中“通天阁”三个大字道:“他们家能看到塔南面的‘通天阁’这三个字,说明住在通天阁南。再加上画的视线高度,能有这么高楼层的也就是那边的几栋楼。”
“其实我只是……”
“不用解释,赶紧走吧。”
两人跑了几条街,最后终于将位置锁定在一栋公寓前。工藤舞衣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又收回了口袋。
服部平次不得不重新审视身旁的女孩,他原以为她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跑了几条街却还能跟上他的步伐,没有任何体力不支的情况。可他不知道,工藤舞衣的体力和耐力都是练钢琴的附属品。身体不好的话,那种高强度的训练根本受不了,更别谈演奏会了。
公寓的门禁需要刷卡,门口的保安也不知去向。两人在外面踟蹰半天,没办法进去。
冲矢昴一路远远地跟着他们,在拐角处的巷口停了下来。他看出那个母亲的问题时,就猜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保安终于晃晃悠悠地走进保安室,大概是刚从洗手间回来。服部平次敲了敲窗户,保安拉下了窗上的月牙锁。
“什么事啊?”保安大叔圆圆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意。
“住在十三楼的井上女士是我们的阿姨,我们特意来看望她的。但她好像不在家,打她电话也不接。”服部平次开始了自己的演技,一板一眼说得几乎毫无破绽。
“十三楼?我只记得在十四楼住着井上一家。”
“对对,我记错了,他们家的孩子拓也很可爱的,在池田小学就读的。”
“我记得井上女士是有个侄子,但好像没有侄女吧……”保安大叔疑惑地看向工藤舞衣。
“这位大叔,她是我的阿姨,我可不是她侄女啊……”工藤舞衣换上一副娇羞的神色挽住服部平次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我们新婚,所以想来拜访一下阿姨。”
“哦哦,是我眼拙,”保安大叔尴尬地笑了两声,“两位是不是想上楼?我来帮你们开门。”
“谢谢大叔。”工藤舞衣乖巧地应声,而一旁的服部平次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几乎呈石化状态。
冲矢昴看着工藤舞衣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这是她在展示演技,能轻而易举地骗过保安,只是旁边的服部平次反应就没那么快了。
工藤舞衣拖着服部平次上了电梯,按下了十四楼,向保安挥挥手,电梯门就关了起来。
“你……”
“你什么你,”工藤舞衣甩了他,“不就拉个手吗?待会儿我儿子还要过来呢。”
“你都有儿子了?你到底多大?”服部平次震惊地瞪大双眼。
工藤舞衣向他挥挥手,示意他低头。服部平次照做了,轻呢的耳语缓缓道:“I t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