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升。
下了一夜的雨,被雨水冲刷的树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空气也变得湿润。
阳光折射在树叶上的露珠,勾勒出一副美好清晨的景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过雨的地面,刚下过雨的山路泥泞,
让楼朝朝这个在城市里生活了14年,还没有吃过苦的大小姐吃尽了苦头。
哪怕是去深居在山林的外婆家,路面也是平整的青石板,也从没走过这样的泥泞山路。
前面两个少年根本就不管她这个拖油瓶,直直的往前走,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楼朝朝脚步笨拙地往前走在这荒山,孤苦无依,又冷又饿。
脚下一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满腹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哽咽出来,哭声就止不住了。
一道阴影挡在自己的面前,寡言的少年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楼朝朝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和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眸相对,透过他的眼睛,还能看到狼狈的自己。
头发散乱,衣裙上沾满泥巴。
少年只字未说,背对她蹲了下来。
楼朝朝抹掉了眼泪,伏在少年的背上,感受着从少年背上传来的温热,在未来还记得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来,逐渐勃发成某种情意,自己的回忆之中不断地美化。
逐渐变成一张情网,将她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哪怕随着年龄增长,这些记忆逐渐模糊,但种在心中的执念却越发蓬勃。
……
火车站候车厅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楼朝朝睁开眼睛。
梦里发生的一切,在醒来的那一刻已经变得模糊。
依稀只记得,有个少年,把她背在背上。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一种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的感觉。
“你昨晚又通宵了。”黎秭慕递了一包饼干给楼朝朝。
楼朝朝打了个哈欠,接了过来,否认道:“五点睡的,不算通宵。”
黎秭慕没好气地说:“然后睡三个小时就起床了是吧!”
“正经年轻人谁早睡啊。”楼朝朝打着哈欠,发现候车室不少女生的视线都往他们的方向投来。
无他,因为张起灵实在是太显眼了。
平时他不爱打扮时,在人群中都异常显眼。
再被楼朝朝稍加一打扮起来,更显眼了。
属于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的类型。
他的皮肤本就是冷白皮,再加上一身显白的纯色卫衣,更是将他露出的脖子和脸衬得像刚剥开壳的鸡蛋般光滑又白皙,搭着深蓝色的牛仔裤更显得他的腿部修长。
楼朝朝挑了挑眉,撕下包装袋。里面有两片饼干,一片自己吃了,一片送到张起灵的嘴边。
张起灵没有吃。
“不行,你想吃。”楼朝朝不死心,大有一副你不吃就不收手的样子。
张起灵看了看她,一口咬住了饼干。
瞬间,投过来的视线少了大半,毕竟都名草有主了。
胖子羡慕极了,嚷嚷道:“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是没眼看,你两收敛点!”
楼朝朝不仅没有收敛,直接抱着张起灵的手臂,更加的紧挨着他:“不要!我们可是未婚夫妻欸,亲密一点很正常!”
张起灵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体,还是没有将楼朝朝推开。
胖子:“你听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楼朝朝眉毛一挑,“我当然信了!”
黎秭慕从袋子里摸出了一包夹心卷,撕开包装袋递给了胖子。
“还是慕慕懂得心疼哥哥。”
楼朝朝鬼脸吐舌。
从格尔木到北京的火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楼朝朝是个享乐主义。
直接定了两间软卧,一个四人间,一个双人间。
胖子看了手中的火车票,提着行李箱走进来一个四人间的房间,这还是一处高级软卧,房间里一应俱全,床,桌子,衣柜,沙发。
雪白的铺盖一尘不染,还有专属的卫生间。
毕竟票价都赶得上飞机票的价格了。
胖子对这里非常满意,东西放下后,对着楼朝朝一竖大拇指:“不愧是你,过的真他娘的精细。”
楼朝朝骄傲地扬起下巴,带着黎秭慕走到另一个房间。
一放下行李,楼朝朝立刻躺在床上,被子一卷,再次进入了梦乡。
……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放眼望去,无垠的沙漠荒凉而辽阔,空气扭曲而粘稠。
黑眼镜顶着烈日行走在茫茫沙漠中,手里只剩下一瓶水,还有一个被托付的竹简。
他蓬头垢面却不狼狈,走路样子很是悠闲,不像是逃离沙漠,倒像是吃完饭出来遛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