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一天中日头最毒的时候,就连路边的草晒得都蔫了,整个城市除了路上跑的车,基本看不到人影。
“您好,请问办公室是哪间?”
“303。”
“好的,谢谢哈。”
汪新新拉着行李箱,咕噜咕噜的轮子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她停下来,正了正有点儿歪了的书包,提起她的行李箱,艰难地往办公室走。
咚!咚!
门响了两下,没有人回应,汪新新握住门把手,手心里的汗渍粘在了冰凉的金属上,把手瞬间黏腻。
她收回手,在身侧的裤子上擦了擦,再次握住把手,轻轻地推开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因为开门透进光,离门口最近的人轻声嘟囔,很是不快:“谁啊?”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间点儿,一整个办公室的人竟然还在睡午觉,汪新新急忙道歉,快速地关上了门。
就这么握着门把手站了一会儿,汗从锁骨流下来,落到内衣的边缘,她缓过神儿,提着行李箱慢慢地挪到了电梯口的休息处。
窗外阳光正好,直直地照在腿上,不是温暖,而是灼热地烫着皮肤。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尾。
“新人吗?”
温润的男声穿来,像是极渴极渴的时候,灌下的第一口冰水,清爽可口,解暑消热。
汪新新匆忙地站起来,点点头,却忘了自己没戴眼镜,只能看到眼前人高挑的身影,面容却是模糊的。
摸起桌子上的眼镜戴上,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呼——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从心底涌上一丝丝疲惫。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个刺猬,只想窝在自己的舒适圈里,白天缩着,晚上趁着没有人才愿意到处逛逛。
从小到大,每进入一个新学校,她都得先经历一年水深火热的适应期,之后才能慢慢融入新环境。
她到现在都能记得自己大一拖着做了“残疾”的身体去医院换药的场景,一瘸一拐,比老人家走路还要慢。
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模糊了,只剩悠长的蝉鸣声,沿着学校的梧桐大道,漫漫无边。
夏天,可真热啊。
想到这儿,刘海微动,抬头一看,中央空调的风就在头顶,呼呼地吹下来。
原来,刚刚那人帮她开了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