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在腰间的鬼头面具顿时被撞飞,宋长卿也摔了出去,整个人扑倒在地,就连脸上都挂满了泥浆。
“宋长卿,你在这鬼嚎什么,知不知道耽误小爷我睡觉了?”
“大哥,”从门外跑来个干瘦男子,捡起鬼头面具,忙递到被称为大哥的胖头男子手中,“王老头他孙子的面具。”
“什么王老头他孙子的面具,那是我的面具。”
干瘦男子忙道歉,“是,是,小弟说错话了……”
宋长卿并未理会二人,她站起身再次跪到父母身前。
正教训干瘦男子的胖头男子,见到宋长卿安然无恙的站起身,不禁眸中闪过怨毒之色,他冲着干瘦男子,对宋长卿努了努下巴,“给他点颜色尝尝。”
得到大哥命令的干瘦男子,顿时底气十足,他撩起袍角别到腰间,飞身一脚就向宋长卿踹去。
他觉得,以宋长卿现在这痴傻的样子,这一脚就算踹不死他,也能将他踹个半死。
而果真如干瘦男子所想,宋长卿此时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父母。他人做什么,打算做什么,她早已不关心,也不在乎。
就在干瘦男子沾满黄泥的脚即将踹到宋长卿身上时,“啪”地一声,一个鞭影甩来,鞭子顿时缠上他的大腿。
只见鞭子另一头一用力,干瘦男子随即被扯到了一旁。他怔愣地坐在地上,不知自己怎地突然就就被扯到了一边。
“无论她之前和你们有何过节,既然她家中有难,你们都不该此时落井下石。”徐映辰脚踏墙头,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莹莹光晕。晚风拂动他玄色衣袍,卷起他鸦青色长发,愈发显得他俊美飘逸、高蹈出尘。
他微微抖了抖鞭柄,鞭子顿时从干瘦男子腿上脱落。
“啊……”干瘦男子疼痛大嚎。
他此时方发现,在他大腿处出现了一条红色勒痕,鲜红的血液正蜂拥而出。
这时,一直堵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见有人出头,纷纷走进了宋家,不禁说道:
“是啊,宋长卿平日虽然好逞凶斗狠,打架斗殴,还调戏妇女,但是他父母真是好得没得说的大好人。”
“不错,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一群人进了宋家,不久后宋家就起火了,后来大家伙都没人敢进来救火。”一个络腮胡子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说道,“我们平时也没少得宋家的恩惠。身子哪里不舒服,让宋郎中瞧瞧,他也都是分文不取。现在看宋家有难了,你我就算不雪中送炭,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对啊,不说别的,就单凭宋家门口那两盏灯笼,我都说不出他宋家半个不字。我还曾背地里说过他家挣了几个子,就显摆上了,不过年过节的还挂甚么灯笼。直到后来我那哑巴相公摔倒了,幸亏有这么盏灯笼照着。在那之后我问过宋家婶子,她说这两盏灯笼就是为了给路过的百姓照明用的。”
……
胖头男子眼看风向就要偏向宋长卿,也顾不上仍旧坐在地上大嚎的干瘦男子,忙说道:“你们别宋家宋家的了,宋家是宋家,他宋长卿是宋长卿,这宋长卿就是个败类,你们忘了他将王二打了?忘了他调戏高正生他娘子了?”他举起手中的鬼头面具,“还有,这鬼头面具是王老头他孙子的,你们忘了刚才这面具就在宋长卿手中?”他一拍大腿,“还有,你们忘了他差点将李木匠害死?”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这么一想这宋长卿当真是无恶不作、坏事做绝的恶人。都认为这宋家该死之人当是他宋长卿才对!
而胖头男子见众人点头,再接再厉道:“还有,这宋长卿不光调戏女子,他还调戏男子,北道街卖猪肉张大他家的儿子,也就十五六岁,这宋长卿看人家长得俊俏,常常去人家白吃白喝,喝了酒就耍酒疯,对人家上下其手,气得张大逢人就说这宋长卿也就是个男子,否则说什么也得让宋长卿娶了他家儿子不成。”
徐映辰闻言,眸光异样地看向宋长卿,只见她仍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脊背笔挺,就如膜拜神佛一般,静静地看着被钉在墙上的男子,以及他脚下的女子。
而众人对她的控告仿佛激不起宋长卿的半点涟漪,也或许,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就没能入得了她的耳。
无情的大火终于吞噬到这片墙壁,但它所守护的屋子早已被大火侵蚀,千疮百孔。
慢慢爬到墙外的火苗点燃了宋长卿父亲的发梢,仿若石化的宋长卿眸光终于动了动,她猛地起身,霎时奔到父亲身前,抬手去拔那长钉。
可那长钉深入墙壁中,又岂能是人力所能拔出?早已被烧得通红的长钉滚烫又灼热,宋长卿却好似未看到一般,一把握了上去。
“呲”的一声,白烟冒出。
可她仿若未觉。
宋长卿一直噙着泪的眸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她语声悲凉,“爹,你等一等,孩儿这就救你下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拔那长钉,却仍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