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笨,应该上完课去买吧,这样不就会提一整天么。”闲散自在的恶灵对提着大袋狗粮和羊奶粉走在路上的大学生如此评价道。
影山茂夫将有点重量的购物袋换了只手继续提起,讪讪挠脸,面容微红。
“刚刚和小良牵手太紧张了,”他赧然地说,“想不起来这些。”
说完,他又主动牵起菊地绮良的手。
纯情得要命,菊地绮良不禁失笑。她试图回忆方才影山茂夫的反应,却只想起他全程的面无表情与刘海阴影下的幽暗眼色。
完全看不出紧张来!
可她仍觉得有趣,像风中晃荡的风铃那般笑出声,声音中的烂漫恣情全然传进影山茂夫耳畔。
他越发难为情地说:“小良很游刃有余。”
菊地绮良对这句话反应了一会,笑容骤然收起:不爽。
她知道影山茂夫只是陈述,话语中不含嘲谑。
没被牵住的手指高高举起,食指尖用力戳向他的颈部——下颌与脖子之间最薄弱的地方。
影山茂夫被突如其来攻击戳得差点岔气。
“我没还问呢,”菊地绮良慢条斯理地说,“明明一点也不会读气氛的你,为什么会跑去‘小蕾所在的居酒屋’兼职哦,非常不适合、非常辛苦的工作呢。”
他眼见菊地绮良在说话间整个鬼都扭曲了,黑影幢幢,瘆人的凉气不断刺入耳膜,隐隐发痛。
恶灵仿佛下一秒就会噬咬这具不知死活的人类血肉。
影山茂夫虽然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但本能大感不妙,冷汗淋漓而下,急切道:“不是那样的。”
“不是哪样的?”
他感到为难:“呃……小良在想什么?”
“问我?那我就觉得阿茂很努力呢!哎——呀——呀——这么喜欢呀,之前也是,为了给小蕾告白,差点毁天灭地了呢,真不错,好感动,可惜了。”
影山茂夫觉得她的语气很不对劲,甜美得刺耳,不由停下来看仔细观察。
诡气环绕的恶灵回以微笑,清丽面容上浮现出一对甜蜜的小梨涡。
“你不开心——”他刚一出声,就被打断。
菊地绮良恨恨道:“我很开心。”
因为手被牵住很影响发挥,所以她先是甩开他的手,再拿拇指与食指的指腹夹住对方嘴巴,禁止他再说话。
做完这一切的她忽然万分委屈地说:“我又不是不懂。”
“可我就是觉得……”
她将过激的话语含在喉头:我也觉得我这样不对,对你太过分了。我应该更从容一点,要体谅人性,可是——人在爱的时候会产生扭曲的占有欲……能理解吧,就像小孩子那样,不讲道理的、纯粹的、完全的占有。
为什么不能从一颗胚胎时就开始等待爱我呢,中间干嘛要去喜欢别人?所有世界的你、所有时刻的你都该爱我,这样才对。
这未免太疯狂,只有精神病才会说出口。
因为菊地绮良早知道世界从不会按照自身希望去发展的事实。
所以她说:“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理解。”
“听我说。”
影山茂夫反手制住了菊地绮良,死沉的购物袋反常理地飞在身畔的空气中。几片枯叶落在塑料袋表面,一片金黄的色彩渗透路边的绿色金属挡网。
为了更好地掌握控制权,他预先拿捏住她可能作乱的手,将腕部按在掌中;紧接着,他前俯、低头,手肘压在她颈肩;左腿匆忙前抵,保持身体平衡,不料刚好抵住她的腿间。
菊地绮良抖了一下。
“你干嘛?”
“抱歉,”他慌忙收回一些距离,“可以听我说吗?”
菊地绮良并非不能脱离,现在的影山茂夫没有对自己使用超能力,自己又是灵体状态,逃走很方便。
解释如果让自己不满意就再踢他一脚好了,她暗自决定。
于是,菊地绮良对他微微点头,“你说吧。”
影山茂夫虽然摆出了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他实际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
他将全部的自我向菊地绮良合盘托出。
毫无保留。
“童年和少年的我很苦恼,天生的超能力把我和旁人区别开来。而小蕾不会因为我有超能力就另眼相待我,平等看待一切,她很单纯,也不会对我说谎……这都是小时候我的想法,事实上,我和她从很小很小时候就不怎么交流了。中学那场告白前,甚至只和她交流了几句话,通常情况的我总是远远注视着她。”
倾听者平静附和道:“哦,她很单纯,不会说谎啊。”
菊地绮良已经抑制不住想要飞踢他心窝了。
影山茂夫对她的愤怒毫无察觉,继续说:“小时候,超能力失控伤害到律后,我就将自己分成了两面,作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