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有关。
那时的他家中突遭剧变,几经辗转,独自流落到了西宁街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后来恰被路过的守边大将楚怀远所见。楚怀远怜他年幼,衣着打扮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又因自己膝下也有一儿一女,且与他年岁相当,不觉动了恻隐之心,便带至府中收留了下来,认做义子。
对这个义子,楚怀远夫妇视同己出,让他与自己的儿女同吃同住,生活起居皆无二致,待稍长些,又将他们送去读书习武,也是一般。而楚怀远自己的孩子,长子名唤楚心诚,小楚江南一岁,女儿名唤楚心柔,小楚江南三岁,皆称他为大哥。
楚心诚浓眉大眼,宽厚沉稳,颇有乃父之风,而楚心柔却象其母,自小便生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既伶俐又乖巧,讨人喜爱。
而楚心柔除了聪慧,还另有一种天性,就是爱哭。三兄妹自小一起生活玩耍,小儿天性,难免会有争执吵闹,每逢此际楚心柔便会哭泣,或无语凝噎、或暗自垂泪、或泪眼婆娑、或低声轻泣,那般模样实惹人怜惜。虽然每次哭的花样不同,但结果却都一样,那就是两兄弟第一认错,第二道歉,第三答应她的要求,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习惯,后来三人年岁渐增,楚心柔早己不像儿时那般动辄哭泣,但楚江南这个习惯却已深植在心,很难改变了。
如同现在,虽然哭的并非是楚心柔,可他的心情却与那时无异,依然还是那三个步骤,第一认错,第二道歉,第三答应她的要求。
此刻,望着那双水盈盈的眼眸,楚江南不禁又想起了楚心柔,心中暗道:“这丫头怎么和心柔一样啊,都会这一招。”一声轻叹,他转过身缓缓行去。
那少女不声不响跟在旁边,楚江南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既然同行,那还要请教一下芳名,我总不能老是姑娘姑娘的称呼你啊,是不是?”
那少女道:“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名字自然要告诉你,只不过我有好几个名字,你想要知道哪一个呢?”
楚江南尚未答话,她又道:“而且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名字,其余的便不能再问了。”
楚江南想了想:“你师父叫你什么?”
那少女微笑道:“师父叫我徒儿。”
“徒儿?我说的是名字。”
“师父从不叫我的名字,只叫徒儿,我又有什么法子?”
“你这丫头……”
楚江南愠声道,“这个不算,我重问一个。”
“好吧,再让你问一次,最后一次了。”
楚江南思索了一下,慎重道:“你爹叫你什么?不要告诉我他叫你女儿,我问的是名字,不至于他也不叫你名字吧。”
那少女一笑,转过了头去,片刻方低声道:“我爹……叫我心爱。”
“心爱?好古怪的名字……”
楚江南微微一怔,不禁嘀咕起来:“心爱心爱,心中所爱。就算再喜欢,也不用这么天天挂嘴上吧。不过这名字倒真像我妹妹,一个叫心柔,一个叫心爱,年纪相仿又都这么爱哭。”
想到此他转过头道:“心爱……那好吧,以后我也这么叫你。至于我呢,你就喊楚大哥好了,或直接叫大哥也行,就当你是心柔吧。”
“大哥,为何这么叫?再说我已经有大哥了。”心爱不满。
“你这丫头还为什么,以我的实际年龄,你本该叫前辈或叔伯才对,现在为了不让人起疑,我才自降身份,你居然连大哥都不肯叫,难道想让我做二哥吗?”
“ 二哥我也有了,还有三哥四哥呢。”心爱嘟囔。
“好吧……”
楚江南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哥哥这么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还是叫前辈吧,我也受之无愧。”
闻言,心爱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闷走了一会,她转过头轻声道:“楚……江南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的声音本就如黄莺一般,悦耳动听,此刻一声江南哥唤出,更是多了几分娇羞。楚江南听在耳里,心中一荡,便装作未听见,默不作声。
心爱见他未应,只当没在意又叫了一遍,楚江南竖耳倾听仍是不语,只盼着她能多叫两声。心爱却急了,上去便欲拧他的耳朵,嗔道:“怎么啦,突然聋了吗?”
楚江南侧身避开,笑道:“事不过三,我还没习惯呢,你再多叫两遍,我自然会应的。”
心爱知其所想,脸上微微一红,跺着脚道:“你这个家伙好生可恶,我再不叫你了,也不理你了。”
见她羞恼,楚江南自知理亏,干咳两声道:“这倒是我的错,真是抱歉,请心爱姑娘原谅则个。”说着神色庄重,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