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凤栖三年九月二十九日,孟贤与会京县令约定的第四天。

未及巳时,会京全城已经传开了消息——肃靖伯爵府少夫人因难忍丧夫之痛,于今晨毅然跳江殉情,家中奴仆早上发现遗书时已经晚了一步,没能将少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夫人跳入江中,江水湍急,尸身尚未找到。

一时间所闻之人齐齐感其忠贞,叹其情深。

“孟贤!”苏挚看起来很激动,或者说是有些许愤怒,急冲冲地到羽林卫来找孟贤,却被门口的亲卫兵拦下。

“放他进来。”孟贤下令,亲卫兵才敢放人。

“这是怎么回事!”苏挚一进门来果然就拍着桌子质问孟贤。

“你说什么呢?云里雾里的,哦案子的事吧,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去会京县衙了,估计今天那柔儿就能被放出来。”

“你派人去县衙?犯人尚未伏诛,怎能结案!”

“我们查了三日,种种线索来看这案子只是意外,哪有什么犯人一说啊。”孟贤从案前起身,给自己和苏挚各倒了一杯茶,模样从容至极。

“季汎呢,舒念阁是季汎的陪嫁铺子你不是不知道,她有很大的嫌疑。”

“那季汎呢?”孟贤反问,可如今人人皆知季汎今早殉情而死,苏挚也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才来找孟贤质问。“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季汎死了吗?季汎有嫌疑,定罪了?”

“你胡搅蛮缠!”

“苏挚,苏公子,注意你的言辞。”孟贤言语中略有调侃,还有些——轻蔑。“你一开始来找我查案,难道不是想救丹香苑的柔儿姑娘?如你所愿,我救出来了。还托你的福找到了方允初的死因以安抚肃靖伯府诸人,苏公子,你这是善事一件啊!”

“可你明知这不是意外!”

“谁知?你知,我不知,我劝你也别知,知道太多也不好。”苏挚闻言又气又不解,还想说话却被孟贤打断了,“我通知会京县衙的是,方允初因体虚服药,且药方已经查看并无不妥,又恰巧遇到多见于香料中的稗芨,药性相克才致死亡,过程中无人设计。”

“无人?”

“苏挚,壮阳之物无错,丹香苑的客人也如流水。可方允初为何年纪轻轻便大量服用?丹香苑这么多客人,绥汴居这么多生意,怎么就方公子出意外了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死者的错吗?”

“意外而已,论对错做什么。我可没说方允初错了,虽然他吃喝嫖赌无所不做;我没说他错啊!虽然他殴打季汎还豢养外室。尸体能做什么错事呢?对吧。”

“他殴打……”

“殴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那种,就算是个男人都受不住的那种。”苏挚不说话了,孟贤却继续说,“你要个水落石出,给那样的败类;我只要个平凡生活,给受苦的季汎。现在人人都知道季汎死了,和死在妓院里的丈夫殉情了,故事已经有了结尾,你若再想查下去,就去亲自问问死者吧。”

“那季汎呢?人人都说她跳江殉情,你不会的。”

“下游有我的亲卫接应,她会走得远远的,安静地度过余生。”

按照律法的确不该这样,但听孟贤说了这些话,苏挚竟也不忍心追究下去。

说回季汎的假死之事,一开始肃靖伯爵府还持有怀疑态度,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是怎么对待季汎的,深知季汎不会为方允初行所谓“殉情”之事。孟贤也有准备,她在事后加派人手于坊间流传季汎对方允初一片痴心,跳江殉情一事,还“添油加醋”、“天花烂坠”,也就是消息传的慢,否则全国都知道有这么个深情的方少夫人了。所谓三人成虎,肃靖伯和伯爵夫人不信也信了,简单说就是被全城人洗脑了。

季家那边,虽说女儿没有儿子吃香,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确确实实是为季汎难过了一阵子。按照传闻在人们心中如此的分量,人人都知道了季家教出了这么一位忠贞的女儿,都夸赞季家教导有方,一时间季家全族的风评都上升了一个台阶。

而季汎呢,她与孟贤说这一生再不想嫁作人妇,平平安安,粗茶淡饭足以。可孟贤却考虑到季汎一人上路不安全,便差亲卫一路护送到一处民风淳朴的村子,交给村里一位孟家曾经的嬷嬷,只说是嬷嬷的远方亲戚。送到此处,孟贤也算仁至义尽,今后季汎再想去何处,孟贤嘱咐嬷嬷不要过问,随她便是。

会京——皇城

皇上和太后也听闻了此事,可太后的注意力在这件案子是孟贤和苏挚一起办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侄子总算想开了,争气了,知道听话和孟贤套近乎了(虽然孟贤差点起了杀心)。

孟家上下忠勇无双,若是从孟贤这里入手将孟家绑在皇亲的位置上,天下都会稳固三分。所以太后整日心中脑子想的念的都是怎么让孟贤看上自己不争气的侄子,想破头也要给他们俩制造些接触的机会。

然后当天下午苏挚就接到懿旨,命他三日后到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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