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赴宴?”
沈乐嫣低下头不说话了,讷讷地道,“那,那我便不去了。”
沈含月心下微动,转过身对老太太讨巧笑道,“祖母,何不就让五妹妹同去,不过就多个人,叫她只在后头跟着就是了。”
沈见棠目光落到沈含月身上,带了几分审视。祖母最不待见的便是庶四房,沈含月又从来藏拙不爱出风头,前两日刚刚叫姨娘挨了训,今日又为沈乐嫣说话,看着倒像是转了心性了。
老太太果然不高兴,嘴角绷得极紧,“说得轻巧,在哪多了人,又跟在谁后头,此事哪有这么容易。”
沈含月装乖很有一套,此时又瑟缩低声道,“孙女只是想着家中人都去了,到时候独留五妹妹一人在府里,看着总是寂寞。”
随后又对老太太行礼歉疚道,“都是孙女的不是,惹了祖母不快。”
老太太闻言微愣,她当真忘了这茬。整个县伯府正头的主子都走了,只留下庶四房一家,倒不是不行,只是偏私太过,不大体面。
县伯府如今剩下的也唯有体面,若再丢了,这爵位也要到头了。
老太太借坡顺势道,“哪里会是你的错,我不曾生气,快起来吧,病可好利索了?”
“回祖母的话,虽烧那两日看着凶险,可现下已都好全了。”
老太太颔首,“那便好,幸而没有耽搁中秋宴。你病这一场真叫人痛心,快坐着吧。”
沈含月可不觉得这是在关怀她,若是中秋宴没能借上她舅舅的力,老太太那才真要痛心了。
沈老太太看着沈乐嫣蹙眉道,“此次宴会你也想去?”
沈乐嫣年纪还小,与老太太说话又不曾有过几回,见她这般严厉地与她问话,面色都白了几分,“是,我,我是想去的。”
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叫老太太眉头更皱紧了几分,“那便大方些,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吗?”
沈怀朗虽然不知沈含月为何突然开口相帮,但既然姐姐想要她去,沈怀朗自然顺着姐姐的意思来。
他神色极为认真地开口缓和道,“祖母,五妹妹应是一时紧张,这样大的宴会,别说她,我想想也觉着紧张极了。”
沈含月假装喝茶掩住翘起的唇角,前世今生加起来她都没见沈怀朗曾为此紧张过,真是会哄人。
沈怀朗递了台阶,老太太也不那么生气了,只是见沈乐嫣还是白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老太太心下仍是不悦。
“罢了。”
沈老太太厌烦摆手道,“你既想去,那便也同去吧,没得叫旁人说嘴县伯府苛待庶出子女。”
她抬眼看了看沈含月,“你便跟好你三姐姐,万事莫要自作主张,若捅了篓子可没人替你收拾。”
沈乐嫣低下头小声应了,“是,祖母。”
待众人都出去了,沈怀朗这才在后面悄悄问沈含月,“阿姐,你今日怎的突然帮五妹妹说话,你这几日同她一起玩了?”
沈含月也小声回他,“瞧她有几分可怜,四叔父人其实还不错。”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庶四房人确实都不坏,可还有最要紧的一点,沈含月的这位四叔于经商一事上极有天分。前世她就曾奇怪,虽则她父亲任职户部,可县伯府的银子也太多了些。到了后来天下局势生乱,四叔的产业这才都逐渐露出来。
要她说,县伯府才真是会占便宜,不待见人家,用起银子来却丝毫不手软。
沈怀朗也不多问,“那下次见了四叔,我与他亲近些说说话。”
沈含月正要开口,却听沈韶开口讥讽,“三姐姐竟还有闲心去管旁人的事,在祖母面前装好姐姐讨欢心?难不成你看不出祖母厌烦庶四房?”
沈含月浅笑回道,“家和万事兴,哪里有故意讨人欢心一说,四妹妹慎言。”
沈韶满脸嫌弃,“假惺惺的装相。”
沈怀朗横进沈含月与沈韶二人中间,“哪里有你这样跟嫡姐说话的,还在背后编排祖母,还懂不懂嫡庶尊卑?”
沈昭在前面听见动静也停下不走了,回头远远问道,“怎么了?”
沈韶收声不与沈怀朗打嘴仗,“谁要尊敬你,告状精。”
沈怀朗怒道,“你!”
沈含月拉住他,“算了,人都走远了。”
她看着沈昭与沈韶一道走远,“秋妙淑被训,祖母又接连提起嫡庶之分,她心中有怨气呢,不必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