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出了房门,蹲在水池边照着伤口,脖子上缝的线已经被拆掉了。
睁开眼的时候,她就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叶河"的身体真正融为一体,反噬带来的裂纹已经消失了。
似乎,是因为那个人的血。
叶河弯了弯嘴角,终有一天,她会将那个好吃的人类吞进肚子里。
每天割一片,能吃很久呢。
叶河倒映在水中的身体旁,又出现一张脸。
脸的主人伸出了手,可在快要按住叶河肩膀的瞬间,被另一只手钳制住。
见到这幅场景,叶寒之皱着眉质问道,"平淮,你在做什么?"
扣住叶二少的汨川随手将人摔在了地上,何源笙听到这个名字后,看了两眼那跟叶河差不多大的少年,冷着脸道,"平淮?"
叶寒之苦笑一声,说道,"这个平淮,是我的养子罢了。"
听闻此言,垂着头的叶平淮眼眶微红,指甲扣在石板路上,短短的指甲被掀飞,留下丝丝血迹来。
何源笙嗤笑一声,"既然叶大人已经有了儿子,又何必反对我把小荷叶带走?"
"源笙,我们自幼交好,你家人不同意你去仙山修行,是我偷偷放你走的,数年不见,竟一丝昔日旧谊也不念吗?"
"昔日?我阿姐嫁你时好好的,如今呢?她伴了青灯古佛,连我也不愿意见,两个儿子一死一疯,你又要如何解释!"
何源笙气愤地揪住叶寒之的衣领,"寒之,别逼我最后一丝脸面也不留,如果寒岭哥还在,他绝不会如此无情。"
听见"寒岭"这个名字后,叶寒之脸色一白。
"过几日,再过几日,他就快十七了,如果那时你还想带小…"叶寒之喉结微动,最后还是妥协说道,"若你还想带叶河走,我决不阻拦。"
叶河眼神闪过一丝阴鹜,这个汨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要弄死那小子的时候出现。
现下其他人已经走了,可汨川仍然还在。
她又换上一幅假笑,"你不走吗?"
汨川冷淡地瞥了一眼,施了个咒,一条白色的透明丝线系在了叶河的手腕上,而丝线的另一端在汨川那里。
丝线一隐,转瞬消失。
"若你敢祸害人间,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将你诛杀。"
叶河眼睛弯成月牙,她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
小小人族,自寻死路。
她问,"这是什么?"
汨川不答。
叶河摆摆手,"那你可千万别看丢了我。"
"若非何师叔对我有恩,你又与此身融合,我早就杀了你这妖孽。"
汨川昨夜试过将此魂从叶河的身体中抽离,可他们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甚至叶河的魂魄在强烈地挽留。
现在已经丝毫感知不出妖的气息。
此魂灭,叶河死。
既然上苍让此魂再世为人,他也不好平白剥夺一条生命。
听闻此言,叶河道,"看在你见面就送我份大礼的份上,我也跟你说个秘密。"
她特意凑近了些,"若将来有机会,你一定要去一个叫沧洲海国的地方,那里可是有好东西呢。"
汨川伸手用力捏住少年越来越近的脸,"把你的牙收一下,若你听话,我会用我的血渡你。"
他修混沌天道,此道又名神道,他的血可以杀神佛,亦可渡怨妖。
妖无来世,可喝过他的血,却可脱离此道,散妖气,转世为人。
叶河舔了舔露出的尖牙,瞳孔的狂热一时难以退却。
他的血对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这么好看的人类她暂时还不想打得稀巴烂。
"仙师求渡!"
"我只是叶府院落里未成形的小花妖,前些天这个人摔进了花丛里,我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我从来没害过无辜的人,仙师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土里了,虫子在啃我,蚂蚁在踩我。"
"我出生就没了爹,一岁不到娘也失踪生死不明了,我好可怜的!"
叶河张嘴就开始编瞎话,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
汨川见她一脸真诚,不似作假,问她,"你叫什么?"
"叶河。"
"我是问真名。"
"啊?真名呀,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
汨川从不与人太过亲近,"离我远些,真名。"
叶河像个乖学生般背着手退后,"我叫慕容泣,我娘叫我阿泣。"
阿弃?奇怪的名字。加上她的孤儿身世,汨川实在叫不出这么刻薄的名。
"何师叔会带你回遗荒仙山,好自修行,我们以后会是同门,你可唤我一声师兄。"
"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