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参加神科举京试的举子们,午时前于北新坊处京兆府集合。过时不至者淘汰。”一道声音贯通苍穹,传播万里,波及未央城每个角落。人们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人悬浮空中,声如洪钟,气势逼人,一看就是沙丹境以上的超级强者。
神月朝国祚传承百年,底蕴丰厚,皇城内卫由瑞木皇室高手领衔。每届神科举音讯传达工作,均是由皇城内卫负责。这些神秘内卫的修为最低都是沙丹境的程度,更有不少沙玄境的高手。
北新坊内有朝廷官署、八柱本家大院和高官勋贵家院,北新坊尽头是皇城,而天策七卫最强两卫—天璇卫和天枢卫的官署与军营亦位于北新坊内。京兆府的衙卫、天璇卫和天枢卫的军士巡守着北新坊的每个角落,普通百姓根本不敢靠近分毫。来自京城外的举子们见到这等架势,不少人战战兢兢不敢进坊,京城本地的举子们见状挖苦嘲笑,京试未启,举子间的矛盾之火就有了蔓延扩大的势头。
能进京试的举子们,表现不好之人虽不能在京城为官,但最差也能在京畿道下属镇混个镇抚当当。做引导的衙卫们对举子也算客气,收起了往日凶神恶煞的做派,和颜悦色的带着举子们前往京兆府集合。
“周洛,来自天泉道呀,还是天泉道头名呢。你是天泉道周家分家的?”一名衙卫检查着刁海洛递上来的名凭,问道。
“没错。”
“周家之人参加神科举的也是少见哟。”衙卫双手递回名凭,见他是八柱子弟,于是姿态便十分恭敬了,“京城的那些周家少爷们都是从的军职,毕竟周家主是我朝大军最高统领嘛。少爷您虽然来自分家,我看呀,你想当个天策七卫的校官将官,也就是周家主一句话的事。”
“无功不受禄。丰功伟业,还是自己争取过来的好。”刁海洛收回名凭,“劳烦大人带我至京兆府了。”
衙卫听的受用,却受宠若惊的摆摆手,“少爷可别抬举在下。我区区京兆府衙卫,拿多少银子就办多少事,无官身品阶,入不得上流。少爷是天泉道头名,如今已经有了准阶品级的官身,少爷真是太客气了。”
刁海洛跟随着衙卫入了北新坊。北新坊的街道要宽阔许多,大街两侧的朱墙高耸,门牌醒目,镇宅石雕雄伟,漆门磅礴,门口玉石台阶雕凿出祥鸟瑞花纹样。
路过“周府”时,刁海洛忍不住驻足观望了一会儿,眼神似乎能透过高墙而入,他摸了摸腰中的玉牌,想到了自己与周芷菡的关系,若是入周府拜访,自己怎样做才能使得周伯父满意呢?
大街走到了尽头,宽阔的广场展现开来,随即传来的是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不少工人在官兵的监视下搬运着诸多建筑耗材,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汇入一座高台之中。
高台四周延伸着环形平台,犹如倒扣的盘子一般。衙卫见刁海洛看的出神,主动解释道:“少爷,这座高台便是最后殿试的举办场地了。”
“殿试不是在皇宫吗?”刁海洛问道。
“我记得往届都是在皇宫,可这次神科举殿试是在这座高台之上。”衙卫说道:“圣上下旨打造此高台,召集了天下能工巧匠。我有幸进去搬过东西,那奢华的呀,啧啧。”
令人目眩的繁华,沉积的奢侈,虚浮的人心,这是刁海洛对未央城的初次感受。刁海洛去过的一些地方:他的故国天风首都扶风城、陈琦婷执掌的正宁都城银桑城、更不论宗族分割而治、管理松散的玄灵族土地,繁华真不及未央城的万分之一,神月王朝真不愧是沙角大陆顶尖的势力。
刁海洛进了京兆府,府中大院内一众衙役举着牌子,上书分别是京畿道、天泉道、灵苍道等十三道名称,来自不同道镇的举子在相应的名牌下集合。
“铮言兄?!”刁海洛发现了这位他在天泉道相认的兄长,杜铮言愣在原地,如梦初醒,两人相向而奔,握住对方的手,十分激动。
“洛弟,可还安好?”杜铮言握住了刁海洛的手,激动的摇了摇,“那日你们被总督府带走后,灵泉镇便发生了骚乱,洛弟和郡主也音讯全无。要不是南宫小姐收到了郡主来信,告知一切安好,愚兄哪能安心独活于世间?”
“铮言兄言重了。洛弟得兄如此挂怀,真是受宠若惊。”刁海洛将他南下天泉道,在灵苍道涉及三宗之乱的故事大致讲给了杜铮言。杜铮言听的极为认真,“三宗之事我在进京路上略有耳闻,没想到洛弟之经历如此惊险啊。”
“三宗传承一朝覆灭,盛世之下人心浮动,权利争夺,勾心斗角,百姓苦不堪言。”刁海洛回想起灵泉镇初见杜铮言时的一席谈,叹道:“神月朝虽是浮华盛世,但风花雪月之下暗流涌动,时弊益深,人心浮动,这次神科举群英荟萃,天骄云集,愿此间有志之士能针砭时弊,匡君辅国,为神月朝延续繁盛国运吧。”
杜铮言深以为是的点点头,肯定道:“洛弟说的不错。居安思危,不沉溺于浮华之中,才是王朝兴旺之道。”
“周洛兄的一番言语,在下深以为意。”一位公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