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湖以南流域,便是神月朝的南方六道,分别是天节道、天波道、月中道、灵苍道、永月道和敦灵道。南方六道离京较远,多是山林,河流密布,而灵苍道位于神月朝疆域最东,境内尽是高山深林,多有一心修炼者自行组建各种宗门,隐居深山,而得到朝廷承认的便是神月朝三宗:青莲宗、凌云宗和晓天宗。三宗总舵均位于灵苍道内,随着三宗弟子逐渐增多,三宗不断插手俗务,置办产业,扩展地盘,且三宗之间的相互竞争亦是愈来愈烈。
从天泉道顺河道南下,便入天波道境内,宽阔的平原渐渐褪去,奇峰丛林慢慢显现,河水青翠,雾气淡淡,两岸绿意盎然,怪石嶙峋,群鸟飞过,河鱼游跃,远眺深林中缕缕炊烟升起,林中小道中偶见牧童骑牛而过,夜晚中林中零星的灯光犹如萤火繁星,与天泉道的繁华市镇不同,南方道镇给人一种云游惬意之感,一叶扁舟顺江漫行,投身天地美景之间,何不写意快哉。
刁海洛一身蓑衣,盘腿而坐,戴着残破的斗笠,手持一根细竹鱼竿乘舟垂钓,身旁的鱼筐内三条河鱼打水乱跳,鱼儿想要挣脱囹圄,可无济于事。刁海洛竹竿一拉,又有一条河鱼上钩,他将鱼扔进鱼筐,提筐朝舟内走去。
“海洛哥哥真厉害呀。”周芷菡亦是一身蓑衣,她此时打理着一个小火炉,烧着她调制的汤底,她笑嘻嘻的从刁海洛手中接过鱼筐,选了两条肥鱼处理一阵,随后把鱼放入汤底中熬制起来。周芷菡笑道:“海洛哥哥一会儿功夫便钓上四条肥鱼,莫非曾经考状元的时候钓上过龙鲤啦。”
刁海洛取下斗笠,凑着鼻子闻了闻鱼汤,亦是笑道:“芷菡说笑了。我幼时和怡儿经常去河边嬉戏,当时年少好玩,便和怡儿比赛捉鱼,熟能生巧罢了。倒是堂堂灵哲郡主,下厨的功夫可真令我刮目相看。”
周芷菡朝刁海洛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娇媚无比,她哼道:“海洛哥哥和怡儿姐姐还能玩儿呢。我小时候什么都要学,大家闺秀要做什么,我便要学什么,还好爹爹教了我武艺,带我去了军中,我才能离了深闺,不受那窝囊气。”
刁海洛拍拍手说道:“不是大家闺秀,倒是个女中豪杰。”
“我怎么不是大家闺秀了?海洛哥哥你好好看看我!”周芷菡不服气的昂起头,摘了斗笠,仪态突然变得娴雅有度。刁海洛才观察到周芷菡化了淡妆,殷红的嘴唇圆润小巧,脸蛋儿如美玉泛红,娇嫩妩媚。她虽是一身蓑衣,可气质华贵难掩,身形如含苞待放的芳艳,凹凸有致,韵味无穷。刁海洛紧张的咳了咳,随手抄起船桨说道:“鱼汤差不多好了,船还是靠岸的好。”刁海洛急忙出了船舱,周芷菡脸蛋儿亦是微红,低着头摆弄着鱼汤,也是心不在焉了。
刁海洛一行的船即将靠岸之处,两位女子一前一后的走着。
“小姐,你离家出走很久啦,宗主大人应该挺担心的,我们快回去吧。”走在后面的小女孩说道。
“我爹真的担心我吗?”走在前面的女子着青色外衫,穿白色长裙,带着面纱斗笠,腰挂一把秋水宝剑,衣带飘飘,气质不凡。她说道:“我爹从来不关心我,随便把我许配给那家伙,我再也不回去了!小曼,随我去青山镇分舵找郭叔。”
“小姐,听说现在北方的那些道镇都在闹瘟疫,我们不应该乱跑的。”小曼说道。
“怕什么,灵苍道和天波道又没有瘟疫。”
青衫女子沿河岸走着,见一艘小舟停靠岸边,她嗅了嗅,肚子却不知不觉咕咕叫了起来。
“小曼,你带银钱了吗?”
小曼从怀中摸出钱袋,递给青衫女子,说道:“怎么了,小姐?”
“我肚子饿了,我们去那船家寻点儿吃的吧。”
青衫女子和小曼来到船边,青衫女子呼唤道:“船家,船家。”
刁海洛从舟内走出,青衫女子和小曼同时看呆了。
“两位姑娘,所唤何事?”刁海洛问道。
“小姐,小姐。”小曼用手拉了拉青衫女子的衣裙,青衫女子回过神,说道:“船家......公子,小女子两人路过此地,未曾寻到市镇,饥渴难已,不知可向公子购置一些吃食?”
“不知我二人身份,便如此相信我们呀。”周芷菡从舟内走出,浅浅笑道:“就不怕我二人下毒,抢了你们的财物?”
“这......”青衫女子见眼前女子也是妩媚非凡,容貌更胜于己,虽是一身蓑衣,但雍容华贵,绝非寻常渔家小妹的气质。小曼护在青衫女子的身前,拔出腰间宝剑,说道:“大胆贼人,我等好意相询,尔等何故如此恶毒?”
周芷菡捂着小嘴憋笑。刁海洛无奈摇了摇头,向青衫女子和小曼行礼道:“在下渔家阿洛,这位是家妹阿菡,家妹从小就爱开玩笑,还望二位姑娘见谅。若是二位不弃,一同舟内用餐如何?”
青衫女子连忙按下小曼的宝剑,整理衣着后回礼道:“小女子沈青卓,这位是我的侍女小曼。尊妹可爱活泼,言语误会算不得什么。阿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