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农业文明的曙光就在眼前。
直到某天早晨,我醒来,发现树上的果子都被摘光了,鸡崽子、兔崽子也都不见踪影,最后在养殖场的不远处找到了一堆新鲜的尸骨。
是的,我已经给够了能填饱它们肚子的食物,可这些猴子大爷仍是迫不及待地把它们都吃了。
努力了数个月,一朝回到原始前。
于是我去找吖咤投诉,可是当我找到吖咤时,正看见一群猴子在摘麦苗,而吖咤带着另一群猴子在池塘里抓小鱼。
它们吃的不是麦苗,是农耕文明的幼苗啊!它们抓住的不是鱼苗,是农耕文明的希望啊!
我痛心疾首,忍无可忍,立马站出来阻止它们。
我一声怒喝,吓得正开心的猴子们都转过了身,祭牲也参与在里面,不过幸好没有杜梨,这让我稍感欣慰。
我跟它们说,它们应该听我的指挥,食物的成长需要时间,现在不是收获的时候。乎乎将我的话翻译过去,又将吖咤的意思传达回我。
吖咤说:“这些,是吃的。”
于是我又重新用其他方式解释了一遍“需要时间才能得到更多的食物”这个道理。
吖咤却说:“吃的,就是吃的。今天饿了,今天吃。我不吃,它就吃。”
眼见讲道理讲不通,我下了最后通牒。我说:“你们只需要听我的话,否则,以后都不会有食物给你们。”
吖咤听了乎乎的翻译,似乎很不满,它走上前来,用锐利的鹰眼怒视我。
它比我要高大,看着它那发达的胸肌和肱二头肌,我丝毫不怀疑它一个人能手撕两个我。
我心中暗道这些猴子真不是好相与的,面上却毫无畏惧地回望它。
僵持了一会儿,吖咤跟祭牲说了些什么,祭牲跑了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双手捧着一样东西,是那顶白骨王冠。
吖咤睥睨着我,煞有介事地双手接过王冠,缓缓地、庄重地将王冠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我耐心地、莫名其妙地,看它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等待着后文。
它仍旧睥睨我。
我困惑地等待。
终于,它鼻头一皱,抬手指着我说了些什么。
我望向乎乎,乎乎却皱眉看着吖咤。
正当我以为它是在思考怎么翻译时,乎乎却突然走上前去亲了一下吖咤的嘴,然后又说了什么。
我惊呆。这又是什么戏码?
可是这次吖咤却不领情,愤怒地推开了乎乎,再次指着我说了什么。
目前我经过自己领会知道的猴语只有“食物”“首领”“你我”等这些词汇,在它们的对话中,我只听到你啊我啊的,别的实在是听不出来。
我扯了扯乎乎,示意他翻译给我听,可是他光皱着眉和吖咤说话却没有理会我。
我有些意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听我话。
吖咤似乎很不耐烦,一把推开了乎乎,拉住了我就要把我往小树林里带。
我拼命挣扎,它突然暴躁地转过身,一掌就要挥下来。
一道黑影瞬间冲过来把吖咤扑倒在地,和他扭打了起来。
我彻底呆滞,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理解。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只想教它们好好种个地,有这么难吗?
我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想去把它们拉开。
杜梨不知何时出现,上前去把吖咤拉住,然而此时却有更多猴子扑了上来,把我推开,帮吖咤揍起乎乎来。
我慌忙四处寻找武器,找了一把大铁锹,冲上前挥舞着把猴子们打开。
杜梨一把将吖咤抱住,我趁机拉起乎乎跑出了猴子的重围。
跑到一半,发现乎乎还捡了个灰白的破烂,刚想让他扔掉,却发现竟是吖咤的白骨王冠。
我哭笑不得,赶紧带着他回了家,要是等会猴子们追来可就惨了。
之后一连数天,我没再去过那些猴子的田地,也没再见过那些猴子,可能它们发现王冠不见了,正忙着找呢吧。
乎乎不仅小腿被打骨折了,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也挂了彩,被吖咤手上从未修理过的长指甲,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我看到这些伤,想到他不听我话就来气,于是除了每天早晚两次给乎乎换药,也再不理睬他。
我把绑在乎乎脸上的那丑不拉几的草木灰条,解了下来,给它上止血消炎的草药。
昏黄的烛火下,我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触碰到那正赤裸裸盯着我的,黑玻璃般的眼睛,只专心看伤口。
“谢......”它拖长了尾音,又开始撒娇了。
我绷住嘴角,不理。
“谢~”它越发柔和了嗓音,然后低下头,拿蓬松的毛头蹭我的手。
我两只手都拿着药,只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