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生生开车带着于芹到了能看到夜景的地方。
车停好后，两人下了车。
抬头望见星星，低头俯视市里的全景，“真漂亮。”于芹说。
米生生从车后座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于芹身上，“夜里凉。”
于芹听话地穿上。
米生生又把保温壶拿了出来，拧开，“尝尝。”
于芹现在都快对这两个字应激了，“这是什么？”
“答应给你做的海鲜粥。”
上次单独出去的他问过，没想到他还记得。
于芹双手捧过，看着里边满当当剥了壳的虾肉、蟹肉、各种海，她靠在车头仰望着天空。
“米生生。”
“嗯？”
“其实我没有味觉，先天性的。”于芹说得很淡定。
米生生没有回答。
“趁我们感情还不深，你可以后悔的。”
米生生依旧没有回答，顶着一副“别想红杏出墙”的表情看过来。
“你不惊讶？”
他轻嗤了一下，“你还想糊弄一个厨子？”米生生摸了摸于芹的头，“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于芹自问她的伪装天衣无缝，“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尝不到味道？”
米生生说：“当你把那么难吃的东西放进嘴里，还一脸沉醉的时候。”他挑挑眉，俯身贴近于芹耳边，“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于芹：“......”
于芹：“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米生生：“我要戳穿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可就跑了。”
于芹：“......”
“其实我也没有味觉，后天的。”米生生说。
空气凝固三秒。
于芹脸上僵住，“不要拿身体开玩笑好吗？你再这样开玩笑我翻脸了。”
“我说真的。”米生生很认真看着于芹，“小时候发烧烧没了。”
于芹不太相信，“证明。”
“辣糖不甜但是会痛。”米生生说。
听到这个回答，于芹脊背一凉。很少人知道没有味觉的人，其实是能感受到痛的。没有热情似火的甜，只剩下火辣辣地痛，所以她抗拒吃辣糖。
“可你是一个厨子。”她说。
后来米生生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从小就想当厨师的人。
一场发烧带走了他的味觉。
一对父母努力掩盖不完美。
努力着，努力着，忘记了他的食之无味。
再然后，遇到了一个女孩知道辣糖的秘密。
米生生的手机突然振动，他收到一条信息：【生生，对不起。】
现在，那对父母貌似记起了他的食之无味。
“所以那碗肉粥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问。
“试图修复父母关系所以参加比赛了，但没准备，只好复刻了你亲手做的肉粥。有没有人告诉你那粥是咸的？”
“哦，那看来放错了。”于芹挑眉：“有什么关系，你也尝不出甜咸。”
“那你尝尝这碗粥，甜的还是咸的？”
于芹挖了好几口，“甜的。”
“有辣糖吗？吃一个。”于芹说。
米生生照做，“吃了，然后呢？”
“亲我。”
“这样辣糖就永远是甜的了。”
如果吃进去是甜的，所有的器官会告诉你——它很快乐。
那现在，嘴巴也是甜的。
（正文完）
*****
（小剧场）
“接下吧，打好久了。”于芹挣脱米生生的怀抱。
米生生看了眼显示的陌生号码，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对面的声音排上倒海涌过来，“米生生是吧？！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于芹在哪里！你丫的竟然敢拒绝我家女人的表白！害她伤心到现在都不接电话！你什么情况？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吧，你知不知道姑奶奶我可是混□□的！惹毛我一拳给你打飞！脑袋壳都给你敲了！”
于芹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把手机推过去。
米生生扶了下额，“于芹在我旁边。”
电话里的语气瞬间柔和，“芹芹啊，等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哈。”
“好。”于芹把电话挂断。
瞬间安静下来。
于芹用手机棱角点了点米生生靠近心脏的位置，“听到了吧，对我不好，□□打手等着你。”
“我保证不红杏出墙。”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