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都不重要,只需实用便可。譬如此刻,九钱稳稳载着寒天和风无御二人,须臾功夫就接近了山脚下那成片的村落。
村落的布局与此前在外头二人呆过的那座村子别无二致,只是与外头不同的是,这里如今处处挂着红灯笼红绸缎,红色的爆竹碎屑铺了一地。
寒天有些意外:“这是……在办喜事?”
风无御用脚尖轻轻碾过地面深浅不一、层层叠叠的爆竹碎屑,挑眉道:“看样子这村里,喜事还不少呢。”
虽有喜事,村子里却是非比寻常的安静。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有的屋内还冒着吃食的热气,但是人不知都去了哪里。
寒天和风无御顺着爆竹屑铺就的道路往前走,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在二人脸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随着道路的延伸,两旁的农舍越来越少,一片巨大的黑影渐渐在夜色中显现出来。
寒天抬起头,这又是一座巨大的山,但是比先前村子外的后山要庞大高耸得多。它先前隐匿在雾蒙蒙的黑夜中,直到人走近了,才会惊觉有这样一座庞然大物。
而当发现它的时候,却似乎已经离它太近了。整座山像是随时就要倾倒一样,自头顶上方投下沉重的威压。
寒天皱了皱眉。
“你听。”风无御轻声说。
四周很静,但是在一片静谧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人语喧闹声。
二人循声走去,绕过了山壁的一处转角,便见到不远处有一座二层高的古楼。这座楼的楼体一半嵌于仿佛被凿开的山体之中,另一半暴露在外,此刻正结满了红绸,里头灯影摇曳,人声鼎沸,仿佛热闹非凡的样子。
“山压楼。”风无御欣然点评,“大忌。”
“井里面的忌,能叫忌么。”寒天随口道。
一张“囍”字窗花没有贴稳,被风吹了起来,迎面飞到了寒天眼前。
她一把抓下,看了两眼,有鼻子有眼地合理推测:“那张老头半天没出去,也不去寻他老伴,难不成是在这里头梅开二度?”
风无御对于她的胡说八道不置可否。
寒天虚咳一声,手中施了个暂时能隔绝人声音和气息的术法笼罩住了二人。
两人悄悄靠近了楼体侧面,寻了窗外一处隐蔽的角落,凝神向里看去。
里头似乎正在举行一场寻常的婚宴,往来宾客也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竟都是寒天和风无御在外头的村子里常见的那些村民相貌,只不过这里的人长得都很正常,不再是头颅颠倒的怪异形态。
“不对。”寒天仔细看了会儿,低声问风无御,“你看到了吗?有……”
她话未说完,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拖着长长调子的“吉时已到——”,满堂宾客瞬时间安静下来。
风无御朝寒天点点头,寒天那句没说完的话便咽了下来,她知道对方也看到了。
有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