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红玉也不会当着她的面,问出这个问题了。
然而陆矜欢不清楚红玉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都是曾经一起受过傅怀瑾磋磨的人。
总归有一份同病相怜的心情。
只是红玉这般问她,或许是也熬不住傅怀瑾对她的折磨了吧。
如果能有离开的机会,谁又愿意守在这个地方如此不堪地活着呢。
陆矜欢心中便软了几分,她叹了一口气道:“兴许是吧,兴许也不是,这样的事,我又能做不了主。”
虽说她这样的话,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陆矜欢心中早就没想到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妃嫔这样简单的位置。
要知道只有爬得更高,才能看到更好的风景,她当然不能止于此,所以她也没有骗红玉。
小时候进宫时,陆矜欢便知道要好好活着,只有做人上人才有机会活成个人样。
否则在低贱的位置,只能如同蝼蚁一般,别人如同弃履嫌恶。
宫中想来尔虞我诈,只有胜者才能俯视众人,只有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傲视群雄。
可怜她陆家,就因为不争不抢沦为了权利争夺的替死鬼,最后落得什么都不是。
但那种手握他人生死权利的感觉虽然危险但迷人。
所以陆矜欢十分厌恶那个弱小无能得自己。
红玉还有露种同她现在都一样,事事掣肘,都是因为手中没有任何权利。
只有她一直往上走,只有站到最高的地方,她才能自如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才能让亲近的人不受伤害,让自己不再受他人威胁。
红玉自然也听得出陆矜欢话里的冷厉之意。
她抬头也看到了那双好看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坚决和不服输,就知道陆矜欢也许比她想的还要厉害,还要有野心。
红玉紧紧地抱着陆矜欢,下定决心般道:“红玉相信夫人,夫人一定能做到的。”
陆矜欢听到红玉这般说,心中便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她悄悄为自己擦了擦眼泪。
不让红玉发现自己这一瞬间的脆弱,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带了一层坚韧不拔的铁甲,任谁也不能伤害到她。
陆矜欢知道,红玉和自己并不是亲姐妹,但是她们如此相似的遭遇,最开始她们都以为傅怀瑾会是她们的良人是可靠的庇佑。
但是谁又能想到傅怀瑾竟然是如此卑鄙的下作小人,自己不能人道,却各种磋磨她和红玉,实在叫人恶心。
“红玉,别再为这种人这些事流泪了,坚强一点,你下床看看能不能走一走。”
陆矜欢扶着红玉坐起来,然后替她搓了搓身上,“早些好起来,咱们也早些回去,在这里多待一刻,便会呼吸不畅。”
结果她刚刚撩开红玉的中裤,便看见她的腿上处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已经淡了,有些是新的。
这些都是傅怀瑾日积月累折磨所导致的,从前她身上也是有的。
陆矜欢扶着红玉,一步一步乞着牙,走了许久才走到她的院子里。
两人回去后,许是被折腾太过厉害,她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陆矜欢回傅府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当露种得知她回来时,都还是因为恰好遇到了之前那个监视陆矜欢的小厮。
从他口中,露种才知道自己主子回来了,忙赶紧跑到陆矜欢院子里去打理。
生怕主子醒来什么都没有。
见天冷露种忙去给后面净房,烧好了热水,给陆矜欢洗漱。
陆矜欢听到露种进屋收拾的动静,悄悄地将人拉到一旁,低声道:“好露种咱们动静小一些,红姨娘那边还困着,我们有事去外面,别把她给弄醒了。”
她说着叹了一声,“红姨娘不容易,就让她先睡个安生觉吧。”
露种忙应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陆矜欢收拾完,去了偏房手中握着一个青铜手炉,脸上满是肃穆,“露种,告诉我,傅怀瑾在我不在这些时日,他都在府中干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讲出来,一件也不能落下。”
露种见陆矜欢神色如此认真,对家主也是直呼其名,便清楚她应当也知道了些许府中的事情。
她也不会帮着傅怀瑾瞒着陆矜欢。
露种自然把这些日子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她:“夫人离开那日,张公公晚上便来了府上一趟,然后同大人说了陛下的旨意,大家都听见了。”
“等张公公离开后,却不知道为何大人十分生气竟然当场就发了脾气,害得府中上下人人自危。”
露种回想起来,便觉得十分害怕,“尤其是红姨娘日日都要被他叫过去,各种手段欺辱折磨,大人天天都要发火,生气,跟那过节放的炮仗一样,可吓人了。”
陆矜欢叹了一口气,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傅怀瑾真是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