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物件,随时都可以丢弃,今日可以是个秋千,明日便能在这里安一个木床,只要院子的主人喜欢,她就有存在的价值,若是院子的主人不喜欢,那便是废物一个。”
陆矜欢深吸了一口气,易真这话骂得可真脏啊。
竟然说她是废物!
很好,他成功地惹怒了自己。
陆矜欢径直打断了他,语气还夹着火,“易真大人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的秋千,你用的又不是我这双眼睛,所以你是你我是我,可别混为一谈,我们各自归各自的,谁也不和谁相干。”
“天地万物讲究的是一个道法自然,我看易真大人说这些话才是真正的狭隘之语。”
易真笑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陆矜欢生了气。
否则怎么一副气急的模样,还如此咄咄逼人。
易真可不会管她的死活,“这秋千是木头做的,木头在没有做成秋千之前可是林子的参天大树,陪在它身边的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东西,一旦成了任人摆弄的秋千,夫人难道不觉得一时的讨人喜欢,终究比不过长长久久的陪伴。”
“一切都只是主人家的新鲜罢了,我看夫人做秋千做久了,也忘记了做树的感觉,被人厌弃之后的秋千,当柴烧都有人嫌弃不够旺呢。”
陆矜欢再次吐了一口气,高阶自己不要和易真这厮一般计较,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无论如何再怎么说也只是白费力气,所以她要忍耐忍耐。
但他竟然骂自己是废物,还是丢了被当作柴火烧都嫌弃的那种,实在是忍无可忍。
陆矜欢挑了挑眉,毫不畏惧地对上易真,“易真大人莫要忘了,外面的树是别人生生地拿刀砍了树,然后秋千送到主人家的院子来的。”
“就算你把这秋千比作是妾身,那又如何?夫君是砍树之人,是赠秋千之人,但好歹主人家是真心喜欢这秋千,总比当做随时可以卖掉的货物强!”
陆矜欢无时无刻不是在说自己的处境,但是易真确实半个字都听不懂。
甚至觉得她在这里无理取闹,脑子有病,他明明是在救她,她却在这里不知所终。
陆矜欢冷冷地笑了笑,易真总算是说不出来了吧,真是好笑。
“人总是会处在更加糟糕的环境,对于妾身来说,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秋千,却能安稳地在一个院子落脚,已经是万幸之事。”
易真越听越糊涂,陆矜欢到底想说个什么,他怎么完全懂不了。
可是他也不傻,很明显陆矜欢说那些话是在自嘲。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他都那样劝她了,她还是执迷不悟。
渡人不易,陆矜欢死不回头,他就算是得道高僧又如何,也不能劝她回头。
易真便气得转身不再去看陆矜欢,“今日之言,夫人完全不能理会其中意思,真是对牛弹琴。”
陆矜欢微微一笑,根本不想和易真多说一句话。
她还想把这句话扔回给他呢,真是染了疯病一样,脑子不知道为何这般不好用。
宫人一直在做活,又是盯着冬日的太阳,怎么说也是疲惫不堪的状态了。
易真一发现,便马上呵斥,“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儿!都是宫里的人,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磨蹭拖沓,给外人忙活的。”
一群宫人被易真的可怕的语气吓得赶紧动了起来。
陆矜欢看他不过,本想上前说一句,
结果这厮竟然又狠狠地盯着宫人们来了一句:“赶紧给本官干!做完立马回宫!”
易真这样的脾气,跟它同朝为官,真的有人受得了他吗?
本来这事儿就是和她吵架,他斗嘴斗输了,去要找辛苦的宫人们的麻烦。
只是易真对她的一番劝说,她又如何不知道,但她没得选。
如今她要想为陆家平反申冤,就得需要攀附皇帝,天底下除了这至高无上的君王,谁还会给她这个机会?
就算她紧紧拉住皇帝这根绳子,她也无法继续活下去。
傅家,尤其是傅怀瑾是不会放过她的。
更别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如何能自己逃离?
陆矜欢越想心中越是感到一片荒凉,如今她能够想到的,就是能在帝王萧奕祈的心上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只有一点点,对于她将来替陆家平反也够了。
看着易真转过去的身影,她忽然计上心头,装作毫不在意地走了过去,与他擦肩而过。
嘴里还念叨着,“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自以为是不可怕,怕的是眼瞎耳聋,误了别人。”
害怕易真突然反应过来对她动手,陆矜欢说完就赶紧溜进自己的房间。
她回到屋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在外面冻僵的身子终于暖和了过来,还好她回屋里比较及时。
她这日益虚弱的身子,比不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