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听不出来皇帝在她面前阴阳怪气,每一句话都是说出来膈应她的。
在教坊司时,妈妈总是谈男人,说什么家不如野香,只不过是那些正室说外面的女人的,实则男人对家里正室都极其尊重,她如今无名无分地跟着皇帝什么都算不上。
他自然不会拿正眼看她,就如同现在时不时还拿话讽刺她。
说到底还是没把她当回事,才觉得可以随意欺负,也拿捏住她不会反抗。
陆矜欢眼底闪过一道冷光,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他这般对自己了。
她就想试试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到底对她是个什么心思,既然是试探那肯定是你来我往才有意思。
“陛下可真大方,总在妾身面前替别的男人。”她走到皇帝另一边斜倚靠着栏杆,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脸上全是打趣的表情。
萧奕祈也不恼,反而笑得莫名,往她身边走去,把她往自己身边一拉,远离栏杆,低头道:“我还以为夫人无动于衷呢,看来夫人也是生气了。”
陆矜欢一个巧妙地侧身躲开了他继续想拉着自己的手,回他一个微妙的笑:“陛下话里的意思,妾也听明白了,妾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什么听不懂。”
她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眸,淡定自若道:“陛下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你让傅怀瑾把妾送到你身边时,就应该想过今天的局面。”
无论是傅怀瑾、还是她陆矜欢、还是皇帝,他们三个人的纠缠从她和皇帝再次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知道后果。
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当然更不希望皇帝半途后悔。
“陛下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依附参天大树生长的藤蔓,叫做菟丝,表面看着只是缠绕在树上,依附大树而活,实则她和大树在纠缠开始就再也分不开了,它早已扎根在大树身上,不死不休。”
陆矜欢自嘲地笑了笑,脸色苍白如纸,她盯着萧奕祈试图从他无波无澜的眼睛里找到点什么,然而却什么都没有。
也是,帝王的心思若能被她轻易猜中,那也不会有那一句伴君如伴虎了。
“妾身就是那菟丝,现在妾身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就算是死妾也不会离开陛下,您就别想了。”
她有些不肯罢休,进一步试探。
哪知道萧奕祈对她这番话竟然没有丝毫的表示,面上更是一点波澜也没有。
“陛下您就给个准话吧,要是觉得妾身烦了,直接把妾身推下去就行。”到了最后,竟然是她在自暴自弃。
萧奕祈确实蓦然笑了。
他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囡囡可是要听实话?不怕朕说得你不爱听?”
陆矜欢对皇帝这张嘴可不抱什么希望,她撇过头去,不看他。
“那您还是别说话了,省得妾气得想挂树上吊脖子。”
萧奕祈牵动了唇角,笑了笑,然后伸手往她衣襟死死拽住不放手。
陆矜欢大骇,他们虽然在阁楼上,但这阁楼安了透光的琉璃窗,更何况他们还在外面,青天白日的,不说宅院的奴婢小厮,若是远一些的人往这里看见了可怎么办?
她立即想躲,可是皇帝牢牢地将她禁锢在书案旁吧。
“陛下!不可!到处都是人!”
陆矜欢竭尽所能地抵抗。
萧奕祈却冷了脸,一手控制住她的命脉,用牙齿啃了啃她精致的受你,“你可要想好了,你是现在讨好朕,还是以后要想尽办法来见朕,求着朕饶你。”
狗皇帝!!
陆矜欢听了这话,心中自是一番思量,然后默默放弃了抵抗。
萧奕祈很满意她的反应。
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眼角泛红,温柔小意地问道:“陛下可否手下留情好不好,妾身不想被人看见。”
“怕什么,无人敢看这里,而且这处是皇家的宅院,百姓不敢抬头看,违背命令者斩。”
萧奕祈满不在乎地。
陆矜欢身子猛地一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别的,还是因为皇帝的那一番话。
皇帝定然有许多暗卫和死士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哪些人偷窥了皇家宅院,然后被处置呢。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天家吗?
萧奕祈察觉到她的心思不在此,摆正她的脸,“看着朕,否则朕就让你进去看自己,这阁楼里有一面十分清晰的琉璃镜子,可以把囡囡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照得清清楚楚,想试试吗?”
陆矜欢可没有皇帝那个胆子,更不敢看,还要自己看自己的模样。
“请陛下怜惜妾身一些。”
这回萧奕祈才是彻底满意了。
陆矜欢用指甲狠狠地抓这个男人。
可是天子圣体,她要是抓伤了,命也丢了。
只好拼命忍住,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