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那顿饭是冯筝和卓文耀最后一次见面，两人之后偶尔还能在微信上聊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她微信回复不积极，后面卓文耀只说他有个项目要去外地出差，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她托母亲把卓文耀带来的烟还了回去，总觉得这次相亲经历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可能当初卓文耀，也没有看上她吧！又或许相亲这件事本就如此。
中午休息时钱盈盈约她吃饭，说有事想跟她说，听一下她的意见。
午后艳阳高照，大树在高温的炙烤下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叶片，公司附近有个公园，大树繁茂能遮阳。
彼时正是月季和栀子花的花期，走在路边鼻腔都充斥着幽香，摄人心魂，动人心魄。
钱盈盈个子高，皮肤白，表面上也温婉，一双翦水眸清清亮亮，眼底升腾起薄薄的雾，分外可人，能激发任何人保护欲的拿着柔弱。
她比冯筝大两岁多，心思不如外貌那般清纯，多了些心思：“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离开肖辰了。”
“怎么啦？”
“我看你这段时间在准备雅思，就没跟你说。他……他早前替业务部门顶锅，被裁了，现在已经失业四个多月了。”
这事冯筝还真不知道，她思忖片刻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事，你自己怎么想的？”
钱盈盈咬着唇，眼底雾气更浓了一些：“我最近发现他有三十多万的负债，炒股亏的。”
“卧槽，赶紧分啊，不然留着给他还债吗？”冯筝一惊，脏话都出来了。
钱盈盈犹豫道：“可是……他……有房子，140平……”
冯筝豁然开朗，怕不是当初拿着酒去找肖辰，也是因为肖辰在上海的这140平的房子，工作也不差，钱盈盈的目标很精确，找个精英、留在上海。
“这个得你自己权衡利弊了，30万和上海一套140平的房对比是九牛一毛，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炒股成性，会不会有下一次，能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还有你喜欢他吗？有多喜欢，可以为他付出多少？”
钱盈盈在好友前也没掩饰：“喜欢但可以有选择，离开不甘心，留下也不甘心，总觉得我能有更好的选择，像……周青青对象那样的选择……”
冯筝想起先前钱盈盈说肖辰的那些不是，可能她听到的事情过于片面了，钱盈盈纠结的是能不能攀附一个更有钱、能让自己后半生无忧的对象，像攀援的凌霄花。
她扣着指甲边的倒刺，往树荫里挪了挪，诚实的说：“周青青的对象是特例，现实生活中很少有人不注意门第的，中产的想找个中产的避免婚后生活回归小康。周青青的学历、身高长相和工作都优于你，她有的你没有，自己有能力比什么都强。”周青青一个月工资比肖辰还高。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既然已经跟肖辰在一起了，可以因为他的人品、性格分开，但因为钱财想要分开还是算了，就算你找个有钱人结婚了，后面出现更有钱的呢？会再次换对象吗？”
她不知道这番话说完钱盈盈会不会生气，但作为朋友的她，还是要把心底话说出来，她仿佛在这一刻，明白了舒婷《致橡树》里的意思。
青葱稚嫩时只知道字面的浅表意思，经年累月被生活捶打后顿悟了。爱一个人是尽自己的能力去与他比肩，分担生活的压力，分享人生的苦涩和快乐，然后携手走完这一生。
不知道为何此时她想到了吴桐，也只给自己一秒钟想他的时间，随后看着钱盈盈没有说话。
钱盈盈不再说话，水眸有些空洞，多了一些无奈：“可是我不想输啊，我姐嫁了豪门，我够不上豪门，基本的房车得有吧？来了上海我不想再回老家了，回去丢人现眼吗？”
冯筝想起了吴桐泛白的鞋和衣服，还有被她涂到廉价到地表的手机壳，他依然拿着它顶着经理的头衔到处晃悠，也不觉得丢人和掉价。
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吴桐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自己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别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并不能让你活得更好，只会让你过得更差，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开心、问心无愧更重要。”
冯筝在青春期是微微有点小小虚荣心的，那个时候流行美邦、森马，到后面的耐克阿迪，在经济允许的范围内，工作后她也会偶尔跟风买买香奶奶和辣妹儿，觉得穿这些、用这些更有面子、更有满足感。
不知是不是受吴桐的影响，这些虚荣心渐渐让她的着装标准变成了舒适和漂亮。什么品牌不重要，合适就好，她的家庭并没有到穿一线品牌的阶层，就算她背着50万的爱马仕包，人家也会觉得她背的是A货。
当然，也没有爱马仕给她背！
马爸爸老婆背着A货爱马仕会有人怀疑是假包吗？不会，因为马爸爸老婆本身就优于品牌了。
钱盈盈低垂着眼睛，弯腰摘下路边的栀子花，将叶片在手心攥了纂，轻声说：“那现在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