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迎面果然撞上了隔壁一家人。
聂涛见到母女俩这幅凄苦哀恸的模样,连忙扶着胡婉笙走过来,关切地问:“哎哟,肖老师,这是怎么了?黎书记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带着今颖。”
肖蓉抽了下鼻子,指了指楼上:“医生还有话要单独和他说,我……我先带孩子来拍片子。”
聂涛一听,也跟着沉默了。
胡婉笙病得这么厉害,医生都没让他这个家属单独留下来交代事项,黎家的闺女恐怕是凶多吉少。
“……”
几个成年人都是一脸沉默,与放射科门口吵闹的人群对比相当明显。
黎今颖见状,更加不安了。
她就是没病也要被这个阵仗吓出点病来。
她只能低着头,一脸惨白地盯着医院的水泥地板发呆,尽量不让这些事情影响她接下来检查的心情。
这时,聂浚北从聂涛背后窜出来,忽然递给她一团粉白相间的东西。
黎今颖下意识接过。
定睛一看,是一颗闪着贝壳光芒的糖果。
她再次抬头,正对上聂浚北那张傲娇的小脸:“……可以吃的。”
黎今颖无语。
废话,她当然知道是可以吃的。
“谢谢”,她奶声奶气地道了谢,把那颗看上去就不太容易搞到手的糖果揣进兜里。
排了大概二十分钟不到,这台珍稀X线机就轮到了黎今颖。
肖蓉牵着她走进放射科,帮她摆好姿势。
虽然与现代的高清影像没法比,但基本的动作还是一致的,脱外套、贴扫描板、抓扶手。
一阵轰隆声响起。
几秒钟过去,门口的护士大声喊道:“可以啦!家属把片子去旁边排队领一下片子,下一位!”
黎今颖穿好外套和毛线衣,走出机器室时,肖蓉已经领到了拍片,牵着她与隔壁一家匆匆告别后,母女俩就又往楼上走。
上楼时,黎今颖回头看了一眼。
她这才注意到,比起大厅其他位置乌泱泱的人群,选择X光机的病友并不多。
否则,以省医院恐怖的人流量,她今天起码得排个俩小时才能进得去机器室。
琢磨了半天,黎今颖才恍然大悟。
一是太贵了,拍一次顶家里青壮年小半个月的工资,真没点儿积蓄是拍不起的。
二是机器诊断对于大多数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还是太过新颖,加上有好事者煽风点火,愿意信赖所谓科学技术的人就更少了。
黎今颖联想到自己未来即将踏上的路,在心底悠悠地叹了口气。
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啊。
回到诊室门口,母女俩正好撞见黎志兴。
肖蓉远远地看见他,立马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见面就问:“医生怎么说?”
黎今颖也跟着一起抬头。
然而,与预想中的愁眉苦脸不同,黎志兴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儿郁闷的情绪,甚至有些开心。
他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在余光瞥见女儿的一瞬间,收住了话茬,卖了个关子:“先把拍的片给医生看看吧,确认一下咱们心里才踏实。”
肖蓉没反应过来,连忙点头:“也对,走吧,今颖,咱们再进去……”
折腾了一通后。
那位临到退休年纪从内科调到儿科的大夫看了看拍片,又瞧了瞧黎今颖,重重地舒了口气,似乎这个结果与他设想的一模一样。
“孩子没事儿,就按我刚才给你丈夫交代的做就行,身体素质挺不错的,恢复得很好。”
肖蓉听见宣判,心里那块压了三四个月的石头总算清脆地落了地,喜极而泣,连忙抓着老医生的手感谢:“谢谢医生!谢谢你!”
老医生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耗费了一会儿时间才把这一家子给赶出门去。
他看着小女孩的背影,感慨道:年纪轻轻的,鬼点子还挺多……
就做一回好人,遂了你的愿吧。
此时此刻,黎今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医生当作“小心机”定义。
她很懵,也很好奇,老医生到底说啥了?
等到回了招待所,她迷迷糊糊地吃了东西睡过去后,恍惚间,才听到黎志兴压顶音量的话语。
“医生说今颖聪明着呢……”
肖蓉脸上一惊,碍着黎今颖在,也跟着压低声音,比了个口型:“真的?”
黎志兴看见女儿熟睡过去的模样,小声回复:“真的!片子也看了,听诊器也听了,身体没毛病,伤口也长得很好……医生说,他观察了很久,咱们女儿眼睛转的灵得很,猜测是之前苦日子过多了,心里埋怨咱呢……”
肖蓉一听,愣了许久。
她经这么一点拨,想起女儿回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