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都府里苦读的骆宾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天,发现乌云密布,大雨即将来临。
也不知扬州那边是否已收到他的来信,不知她是否惊喜?
虽然他知道有人救安云桐,但是他并不觉得那个救了她的年轻书生,会接纳被退过亲的女子,想必扬州城内的人家,哪怕看在林家的面子上,如此短的时间内,也不会看上她。所以他并不担心安云桐此时已与人定下。
而且他在信里把自己写得那么惨,她应该会理解两家当初解除婚约的无奈的。只要他再花点心思,说不定能将她的心彻底地挽回。
有些人太自信,便到了令人厌恶的状态。骆宾就是如此。如果当初安云桐姐弟三人没有被第五长清救了,那么被安氏一族抓回去,又有洪县令之女的插手,安云桐姐弟三人被卖进高门大户为奴为婢,可能还算是有点幸运。若是被卖进烟花之地,这一生就全毁了。
可是安氏只想哪多多的钱,哪里出价比得上烟花之地呢?
如果他们落得那样的下场,别说是接纳她了,就是只是救她们出来不用负责他们后半辈子,他都会当作不知道。
如今眼见安云桐安全无虞,放不下她容貌的他,便想着哄骗她了。毕竟在他眼里,她还是比较好骗的又贪钱的。不然当初就不会拿他的五十几两银子。
只是他算是看走眼了。就算他们分离时,她拿下他的银子,一是觉得他那是欠她的;二是,当时真的缺钱,虽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是为了能保护好自家三姐弟,她只好忍着恶心收下。
骆宾更不知道,安云桐会将此事告诉林如海。而林如海还将此事接过来呢?
等林如海回来,看了骆宾的来信,真的气坏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背着手转了两圈,道:“既然他自投罗网了,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他看了看脸色也同样不好的安云桐,“这事你别管。我来料理。”
不知为何,原本还难受的安云桐,听见林如海说他来处理,又一次地感觉到了心安。
随后想起了那个告状的小子,“他妹妹还在我们家里呢。他人呢?怎的不跟伯伯一起回来?”安云桐不烦心了,就有了心思关心别人。
“那个小子?哦,就是那个蒋町(音同‘丁’)?我叫他回去收拾些衣物来,在府里住些日子,等案子完结后,他再带着妹妹回家就行。”
也是林如海家业大,人也是善良的,见着蒋町可怜,就让他来府里住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蒋町来了,带着破烂的铺盖,还有一个补丁贴着补丁的包袱。刚在门口时,这比乞丐好不了哪里去的蒋町差点没能进来。还是外出办事的林管事回来,叫人去问了一声林如海,这才叫他顺利进府了。
进到林府,看着幽雅干净又漂亮的屋舍,他差点就说要带着妹妹回家去。
可是林如海明知道他现在的处境艰险,如何能叫他兄妹俩回去?
蒋町犹豫了一会,看到妹妹已经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裳,在某个嬷嬷的怀里吃着鸡蛋羹的时候,他吞了吞口水,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我,我想去洗漱一番。”身上的衣裳都穿了好几天了,想也知道味道多冲。生怕熏到了林如海他们,便厚着脸皮说要洗漱。
林如海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心思,便笑着道:“行。去吧。”
随即就有人带了他下去。
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换他包袱里最好、最干净的衣裳出来。为了穿这套衣裳,他可是从头到脚都洗刷了一遍的。
所以出来的时候,头发还微微滴着水。索性现如今也是夏日,不会让人着凉。
见着蒋町出来了,吃饱喝足的蒋小妹朝着他伸手,嘴里也啊啊啊地叫唤着,等落入他怀抱了,才咧着小嘴笑着看大家,彷佛在跟大家炫耀自己的哥哥一样。
等大家伙都用了晚膳,蒋町被安排到与安云谦一个院子歇息。
蒋小妹也跟着一起了。毕竟她最为熟悉自己的哥哥,别人想抱她离开,她就嗷嗷地哭。所以就由着她了。
安云谦作为小主人,就很是尽心尽职地领着他进旁边的客房,“恭桶在那里。蜡烛还有打火石这桌面放着。夜里要是起夜,你叫人吧。外面的踏上有婆子守夜的。”
蒋町也不懂,“不用守夜的。我能照顾好妹妹的。”
“嗯。”安云谦点头,“反正有婆子在外面,遇到事了,就叫她们好了。”
两个小男子汉又说了一会子话,安云谦这才回他的房里去。
蒋町把妹妹放着床上后,他自己就去关了门,然后噗通一声仰面倒在床上,逗得蒋小妹嘎嘎地笑着。
蒋町虚虚地捏着妹妹细小的手,发誓道:“妹妹,大人的家里真好。妹妹放心,哥哥也会努力的,让你以后也住这么漂亮暖和的屋子。”不怕风吹日晒雨淋。
以前他还担心自己与妹妹可能活不到明年,就被人逼死了或则是冷死饿死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