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乡民里有人是秀才,还有亲戚是举人的,当即说要告到衙门去。原先还气盛嚣张的富豪人家便泄了气,气急败坏地骂道:“果然是些穷酸!活该受穷。你们这些穷鬼的孩子若是跟了我们薛家,定然是一辈子都享不完的富贵。如今倒好,呸!你们等着!”
这人骂骂咧咧地进了庄子,后面竟是顶着红肿的两颊,哈巴犬一样跟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出来了。
“本大爷见那两个孩子衣衫褴褛,比乞丐都不如,就想着将他们带在身边,平日里跟我说说话,逗逗趣,一个月给他们几两月银,也对的值我们的这相识一场的缘分。只是没曾想,野猪吃不了细糠,总归是闹着归家。哎,那本大爷也不请求,允了你们回去吧。来人,给他们每人五两银子,算是见面礼还有压惊的。”
“是!”肿着脸的狗腿子大声地回应,很是夸张地将银子塞到两个孩子手上。
不料那两个孩子竟都是将银子砸在了那狗腿子的脸上,而后齐齐跑向长辈亲人那边去。
狗腿子大怒,想要喊人将他们抓回来打一顿,却看到自家主子阴森森地看着自己,便只要偃旗息鼓,打算日后找机会报仇就是。
见自己心水的孩子被抢回去了,公子脸色阴沉地回去了,而后所有人都进去,随后庄子大门便关上了。
安云桐他们远远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是蠢还是肆无忌惮?竟然在京郊这靠近京城的地方,公然欺负百姓,强抢良家子。最后他还毫不遮掩地露面了,显然是不把这些乡民放在眼里的。这人倒是与第五长清信里说的薛霸王有点像。
可谁知道,这乡民里,有人是京城御史台大夫的亲戚呢。正巧,这人的孩子正是那个被他抢进庄子的小子。后续铁定有那跋扈公子的苦头。
小子还好,小姑娘的话,她真无辜,却被人定罪,何其冤!若是她还继续留在这里长大,以后嫁人可就成了问题了。好人家不愿意娶她。有人因为穷可能愿意娶了,估计被人取笑久了也觉得没面子,继而迁怒小姑娘。除非她嫁的是心地善良又心志坚定的男子汉,又或者她自己变得泼辣强大,那便无人能伤到她。
看完这闹剧,安云桐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流言蜚语的迫害,她也受过。她自己不怕,但不代表别的小姑娘也不怕。
同为女子,深觉愤怒,却不知如何救她们。
当天夜里,辗转反侧,心里却是慢慢地有了个打算。
次日一大早,早膳都来不及吃,便急忙记下了心中的计划雏形。
等黛玉她们等不到她,这才找来。待看到她写的东西,被狠狠地冲击到了。
“姐姐真的觉得我们这么做,可以帮到她们吗?”黛玉有些迷茫,“我在外祖母家里,见到那些丫鬟们,整日的就想着如何博得爷儿们的注意,可以趁机一跃成为半个主子,不用干活却穿金带银,那就是人生成功了。若叫她们舍弃这些东西,只做洒扫或者是当个厨娘一辈子,她们怕是打死都不愿意。”
安云桐默然。确实。不是谁都愿意自己辛苦挣钱养活自己的。但是她也相信,并非所有女子都愿意做个富贵人家的妾甚至是做个通房。
“如果我们日后见多了那种想要自立的女子,那便帮她们好了。”安云桐将那一份计划取回折起来放在荷包里。
这时候,她方觉得有些饿了,牵着黛玉的手就往外走。
黛玉倒是想跟她分享她听来的消息了,“姐姐,你可知道,昨日那个嚣张跋扈的人,是谁?”
安云桐想到自己的猜测,却又想逗逗黛玉,便问,“是谁?”
黛玉暗自哼了一声,“正是琏二哥说的,凤姐姐那薛家姑妈的儿子。”
“还真是他。”安云桐叹息一声,“被他差点逼死的一家四口,让第五哥哥救了两次。”
“哦?”黛玉好气极了,“姐姐快说与我听。第五哥哥是个会功夫的人,被他救了的,岂不是叫他一声少侠?”
这么说着,黛玉还朝着安云桐抱拳,“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去,促狭!”安云桐被她逗乐了,“还别说,他说,那一家子开头的确称呼他又是公子又是少侠的。后面被他说了,才一直叫他公子。”
安云桐又把第五长清将薛蟠踢落水的那一回,“按理说他应该去找第五哥哥报仇的。可后面竟然是没甚动静,也不知薛家是忌惮第五叔叔,还是忌惮伯伯?”又或者憋着坏,等以后发作?
不管如何,她总要留意薛家的一切动向,最好收集了薛蟠为非作歹的证据,以后若是他们敢对第五长清动手,她也能用证据摁死他们。
待黛玉听说因为一个美貌小姑娘,薛蟠竟然叫奴仆活活将人打死了,也是与安云桐一样地担忧,等得知那个小姑娘与那一家四口是远亲,更是替他们感到悲愤。
“男子如此,家里的母亲与姐妹不说道歉与阻止,反而是想要拿着钱去平事,这薛家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