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借了贷也要赌,期待着有朝一日,一飞冲天。
一飞冲天的日子没等来,等来的是债主,说如果半个月之内找不到筹钱的路子,就要把他卖给有特殊癖好的人,任其宰割。
走投无路间,马玉树曾经爬上了天台,想求一个痛快。
然而,那天的天台挺热闹。
在他面前,有一个买股票买得家破人亡的人一头栽了下去,当着马玉树的面,摔成了一团血泥,和肮脏的银槌市融为一体,血肉交融。
看着自己的前车之鉴,马玉树并没跳楼,而是在冰冷的、带着铁锈气息的夜风间,想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姓金。
他热情地向高利·贷者介绍了他的朋友。
他走出了一条活路,用一段放在那里屁用不顶的友情,换来了如今的安稳生活。
马玉树现在改了名,叫马柏。明面上为韦威集团做财务顾问,背地里在黑市从事放贷业务,经营着一家名叫“助安”的民间放贷公司,并豢养了一批自己的打手。
助安助安,助你平安。
最近,他的生意着实不错。
有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来找他借钱,看上去很是紧张局促,一副老实人的样貌。
他提供了所有身份信息后,唯唯诺诺地表示,想借50万,给他的女儿做面部修复手术。
他甚至带了他的女儿来,哭着说,女儿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再过着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她就要自·杀了。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他舍不得。
女孩那张被腐蚀性液体毁坏了的面孔,着实恶心到了马玉树。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客户。
——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怂和弱,下城区人,还有固定工作,这意味着他根本逃不掉。
而且他还有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儿。
虽然现在丑陋,可看她的身材和面部轮廓,被毁容前应该是个美女。
做完手术后,如果调·教得当,她只靠卖身就能把本钱赚回来。
然而,即使暗地里做出了这一番评估,马玉树也不会贸然借出这50万。
待复核过后,确认男人给出的是真实的身份信息,马玉树这才堆出了满脸笑容,将钱交给了男人,以及一份“高炮”借贷合同。
他看男人懵然无知,便欣欣然开出了一份综合了砍头息、保证金和手续费三重负面buff的阴阳合同。
男人是真的不懂行,惴惴地捧着到手的35万,千恩万谢地走了。
马玉树将他送到门口,笑眯眯地客气了一句:“您要是方便,也可以把我介绍给亲朋好友。您介绍多一个,我就把您利息的零头给抹掉一个点,怎么样?”
男人居然站住脚步,认真想了想,说:“我女儿伤了脸后,加入了一个互助会,不知道从那里介绍行不行……”
马玉树险些笑破肚皮,但还是绷着一张脸,说:“那就辛苦您引荐引荐了。”
男人还挺能干,介绍了七八个毁容女孩的亲属来。
无一例外,他们都和男人一样,是一脸倒霉相的下城区人士,借的都是小钱,数额从20万到100万不等。
马玉树财运亨通,红光满面,一边烧着电子香,一边满心期盼着小财能招来大财。
或许真的是心想事成,某日,他正在韦威公司的办公室里闲极无聊地擦拭他转运的金蟾时,接到了他手下的一个通讯。
那边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老大,来了个大活!”
马玉树马上找了个借口,离了岗。
他推开助安公司的门时,恰好和那位“大客户”对上了眼。
这可真是……大客户。
沙发上的本部亮站起身来,主动伸出了手:“马先生,生意兴隆啊。”
“不敢不敢。”马玉树揣着一肚子龌龊心思,热情地回握,同时调侃道,“以前跟泰坦公司老总吃饭的时候,想握到本部先生的手可真不容易。”
本部亮的面部肌肉一僵,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
他以前是恃才傲物了些,作为技术人员,他习惯一切用钱搞定,就懒得再在社交上费心思。
没有宁灼的提醒,本部亮甚至不记得他们曾在一起吃过饭了。
亲眼目睹了本部亮的窘迫,马玉树坐倒在了沙发上,心情暗暗地畅快不已。
看有钱人倒霉,有一种别样的痛快。
他摆出一个惬意的姿势:“本部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本部亮低着头,神情中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和兴奋:“我需要借贷。”
“什么?”马玉树掏了掏耳朵,“不好意思,本部先生,我年纪也有点大了,最近是需要换一个好耳蜗……”
面对着他有意的东拉西扯,本部亮涨红了脸,双手在膝盖上方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