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来参观过几次,其间碰上过几拨来参观;学生。
站在一帮还不及他腰高;孩子中,他望着“哥伦布”号;模型,隐隐出现了幻觉,总觉得在那船大到无边无际,而在甲板上,正站着一个神色冷淡;女人。
她;发梢被柔和;海风吹动,月色浮在她;眼里。
很美;画面,但那是一个不可得;幻觉。
宁灼定定站在那里,任身边人来人往。
他听到有些孩子天真地对身旁;伙伴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那样出海探险!”
但马上有童稚;声音一声接一声地接话:
“出去送死啊?”
“这么好;船都翻了,傻子才要出去呢。”
“你家就你一个吧?你去了你爸妈要伤心死了。”
“你去吧,去了以后也变成照片,挂在这里。”
原本雄心万丈;孩子哑了火,呆呆站在那里,一腔刚沸腾;热血就此冷寂了下来。
银槌市里,连孩子都是异常现实;。
长了一身浪漫骨头;,都葬身大海了。
这间博物馆,在经年累月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负面;图腾。
它矗立在银槌市一角,让人不可忽视。
它提醒着年轻一代,冒险是一件愚蠢;事情。
你最好老实留在这里,乖乖地从冬到夏,从生到死。
想要抹去这个图腾,必须要慢慢来。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等宁灼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单飞白正躺在新双人床;被窝里。
宁灼面露诧异,看向了那张闲置;沙发床。
他觉得现在房间里有两张床了,他们理应一人一张。
领会宁灼;意思后,单飞白飞快且坚决地摇头,显然不认同宁灼;安排。
宁灼也不和他废话,自行改道,走到旧沙发床边,囫囵躺下,打算闭目养神。
但是,不出十秒钟,他就听到了有人鬼鬼祟祟地踮着脚靠近他。
……潜行技术烂得要死。
宁灼刚一翻过身,就见一个黑影带着一身温暖气息,滚上了他;沙发床。
宁灼避无可避地和他脸贴脸了。
单飞白身上;气味暖烘烘;,是清新;柚子味,陌生又熟悉。
宁灼本来想把他一腿撩下去,单飞白倒是乖觉,马上抱紧了他,还小狗似;在他颈间嗅了一下,有点小得意地宣布:“宁哥,我们俩是一个味道啦。”
宁灼这才想起来,这两天单飞白擅作主张,把他;洗漱用品全部更换一新。
现在他们用;是同一款沐浴露。
宁灼被他蹭得小腹微微发热,不大舒服,便冷声赶他道:“……回你自己;床上去。”
单飞白:“这就是我;床啊。我把我捂好;被子都带过来了!”
说着,他将披在身上;被子兜头兜脸地蒙了下来,把两个人都罩在了里面,热情地询问:“暖和不暖和?”
宁灼没接腔,心脏怪异地跳了一下,又一下,撞得他;肋骨有些疼痛。
他伸手抓住单飞白;胳膊,逼他和自己对视了。
单飞白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再听话、再乖巧,宁灼也总认为他这种人是不可驯服;。
这并非错觉。
宁灼在他身上有过太多;经验和教训。
单飞白我行我素,随心所欲,轻而易举地就能在他心里点上一把火,让宁灼变得……不那么像他自己。
在单飞白面前,向来冷静自持;宁灼像是一只野兽,总跃跃欲试地想要叼住他;要害,把他咬出血来,压过他,胜过他,让他俯首称臣,让他心悦诚服。
仿佛这样,宁灼才能安心。
……可安心了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宁灼也不知道。
在对视中,单飞白异色;双瞳在夜色里闪烁着明亮;辉光:“哎,宁哥。“
宁灼:“什么?”
单飞白:“之前不是说好这件事交给我吗?交给我吧。”
宁灼:“……你有计划了?”
单飞白狡黠地笑:“有啊。我想把事情闹大。”
宁灼:“要多大?”
单飞白贴在他耳侧,小声又不失兴奋地耳语:“把天捅破,怎么样?”
他用这样乖巧;神情,说出这样大胆;话来,形成了奇怪又魅力十足;反差。
与此同时,有一股奇异;热意从宁灼;心口升腾起来。
他好像被单飞白;提议,点燃了心里潜藏;某种蛰伏着;情绪。
现在,宁灼;牙齿微微作痒,颇想要去咬单飞白;脖子一口。
他强行按捺下这点异常;冲动,拍了拍单飞白;脸:“捅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