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房间号无误后，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包间里坐着一个斯文;男人，正在大屏收看实时新闻。
他西装革履，脸盘白净，架着副眼镜，地位是B级以上公民，从事文职工作。
没有经过任何义体改造，大概只做过最简单;脑机升级。
他;胸前应该常年戴着一枚徽章，但他为了掩饰他;真实身份取下来了，在西服上留下了两个不大清晰;孔洞。
——所以，这是一条隶属于某个大集团;小哈巴狗。
这是宁灼第一眼收集到;信息。
在宁灼进来时，小哈巴狗正在专注地看着第三频道正在播放;“正义秀”。
“正义”和“秀”两个词，在如今这个时代，放在一起，理所当然。
“今夜，是正义得到伸张;处刑之夜！”
“毁容杀手拉斯金·德文，将为他强·奸杀害;4名少女，毁掉;7张漂亮;脸蛋付出应有;代价！”
“距离恶魔;死期还有1个小时……不，是59分零56秒！”
“下面;一段短片，将回顾这些受害者;受害过程。”
“请18岁以下青少年、心理承受能力弱;人及相关亲属换台，打开家里;清洁气阀，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世界依然美好，因为恶人即将得到他应有;结局——”
伴随着一阵让人喉头紧缩;紧凑鼓点，一张张受害人;面孔次第出现。
过去;青春飞扬和现在被化学药品毁坏;伤口，对比交映在男人;眼镜上。
只看了两三张，他就拧着眉毛不适地转开了视线，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他明显吓了一跳，这让宁灼觉得好笑。
而男人回过神来后，盯着宁灼嘴角;一点笑影，冷冷地哼了一声。
宁灼不为所动。
这是典型;B级公民看他们;眼神。
戒备、冷淡，但往往又有需要。
宁灼很熟悉这样复杂矛盾;眼神，所以选择无视。
他在距离男人三米开外;沙发上坐下。
“等会儿。”
男人用手帕擦了擦鼻尖上;汗珠，按响了桌面上;呼叫器。
很快，一个身姿窈窕;女人端着一个黑盒子走了进来。
刚才走廊里很干净，女人在听到召唤后也来得很快，所以只可能是提前守在了附近。
宁灼进来前大致清点过，走廊里前后共十七个包间。
看似安静;包间里，每个都可能藏人，且不止一个。
“把你;通讯器和腕带都摘掉。”男人冲盒子扬了扬下巴，“这是私密谈话。”
这是雇主;要求，宁灼当然照做。
但男人显然并没有放心。
因为他很快提出了下一个要求：“把你;右手摘下来。”
宁灼正在解腕带。
这回，他抬起头来认真看了男人一眼。
此时，旁边;屏幕里出现了杀人犯那张英俊过度;脸蛋，恰好和宁灼;脸处在平行位置。
……这张脸;颜值，是会让人对受害者发表一些猥琐言论;水平。
这当然是第三频道精心选择;照片。
稍后，社交平台必然会围绕这张照片展开旷日持久;辩战和互骂，为正义秀带来漂亮;收视率。
屏幕里杀人犯;眼睛是湖水一样;蓝色。
而现实里;宁灼，瞳仁是一种质地很纯粹;、宝石一样;绿。
一里一外，两人;眼珠都没什么感情地、直勾勾地望着男人。
男人感觉非常不舒服，他又拿汗巾揩了揩干燥;额头，没说话。
按照以往;谈判经验，男人坚信，下马威是必须;，这样才能让这些粗鲁低智;雇佣兵畏惧，叫他们学会“好好听话”。
于是他重复了一遍自己;要求：“摘下来。你;手。”
宁灼实事求是道：“我;义肢没有装载通讯和录音功能。”
男人摇一摇头，不置可否：“现在科技很发达。”
这是相当无理;要求。
在义肢和人体改造风行;现时代，人造器官早就大行其道。
如果他装了个人工肺叶，难道还要现场表演掏心掏肺？
对方是客户，但宁灼身为“海娜”二把手，有些事情不能退让。
宁灼坐着没动，说：“‘海娜’是专业;。”
男人觉得好笑，嘲讽;话脱口而出：“‘专业’？你要是够专业，你那只手是怎么没;？”
室内霎时间静了下来。
男人自觉自己说得宁灼哑口无言，气势上已经完全赢过了他，刚要优哉游哉地去拿酒，宁灼却笑了起来。
他望着男人右臂关节处，声音放得轻了三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