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浓对他们在一起了没有任何表示。
那天,她只是脸色惨白的握着叶沉喑的手走出青玉楼。只是,后来无论谢槲洲怎么拜访,她也不见。
鲁迅曾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显然,岑意浓非是这两种的一种,而是第三种——在沉默中无视。无视叶青梧,无视谢槲洲,无视他们在一起。颇有眼不见心为净的意味。
而叶沉喑却总给叶青梧发消息,让她回去见见岑意浓。
每每看到这样的消息,她总是沉默——她不想回叶宅。
叶沉喑见她久久不回消息,总是发一长串语音,语重心长地同她说:“青梧,母女没有隔夜仇,你母亲也是为了你。从前那般对你。也是因为她想不明白。”
岑意浓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梦与现实,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狰狞、固执的母亲,变成了在生育叶青梧之前,她最讨厌的母亲的模样。
或许,一切要从爱说起,她爱叶青梧,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可叶沉喑这样的话也让叶青梧想不明白。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在逼她,哪里是为了她好呀?
“母亲究竟为什么不喜欢谢槲洲?”她问叶沉喑。
为什么不喜……该怎么说呢?叶沉喑也不知道怎么说。
谢槲洲很优秀,从政从商从文都有一番作为,岑意浓同样承认他的优秀,可偏偏在她的梦里,这个人害死了她的女儿。所以,她讨厌他,憎恨他,可另一方面,她又矛盾,所以当她真的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反而消沉了。
叶沉喑想了想,说:“事物都有两面性,你看到了谢槲洲最好的一面,而你母亲看到了他最差的一面。所以你喜欢他,而你母亲远离他。”
“母亲都未接触过谢槲洲,怎么看到谢槲洲不好的一面?”她不解。
叶沉喑很想说是在梦里,在岑意浓的梦里她看到了谢槲洲不好的一面,可这样的解释有效果吗?没有的。可岑意浓的一切不喜、讨厌又真真切切来自梦中。
“这……”他已经不知道要怎样说服叶青梧了,他本就是惯不会说谎的人。
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下雪了,冷风吹来,搅动着窗帘,也搅动着叶青梧的心。
她将手机放在一旁,看着窗外,目光呆滞,如同失了神魂的尸体。
夜幕来临,天黑了,她没有起身开灯,而是将自己置身于黑暗当中。
直到谢槲洲回来,打开了灯。
暖黄灯光忽然照下,令她下意识躲避。
她蜷曲的身体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渐渐松展,她努力扯出一个笑,“你回来了!”
他走过去,将她的手紧紧握着,心疼地说:“青梧,别笑,你在哭。”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泪流满面了。
他摸干她的眼泪,轻柔地问她:“怎么了?”
她哽咽着说:“父亲让我回去看母亲,我没同意也没拒绝,可心里难受得很。”
“既然难受,那便回去看看。青梧,明天,我陪你去。”
她点点头,埋头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
第二日,谢槲洲陪她到叶宅。
进了门,她叫了一声:“父亲……”
叶沉喑见到她眼眶有些红,“回来就好,只是你母亲出去了,不知何时才回来。你等等,我这就打电话让她回来。”
“嗯……不用……”她拉住父亲的手,“父亲,算了,还是算了。我回来就是见见你,现在就走。”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岑意浓。
“青梧……”
叶青梧不顾他的挽留,浑浑噩噩得走出叶宅。
出门的那刻,岑意浓正好拿着腊梅花走过来,四目相对,她们都愣了一下,叶青梧犹豫了半刻,还是叫了一声母亲,岑意浓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就与她擦肩而过,走进了宅子里。
她的忽视,并没有让叶青梧的内心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般的结果。
叶沉喑瞧见女儿上了谢槲洲的车,才转身回宅子。
岑意浓正在房间里侍弄从枝头剪下的腊梅花,叶沉喑问她:“青梧叫你,你该应一声的。”
岑意浓不说话,装作没听到。
叶沉喑继续说:“意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不知道怎么面对女儿,所以装作冷漠。当她和谢槲洲真正在一起后,你其实并不排斥,你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你害怕梦会成真。”
岑意浓弄花的手顿了顿,她依旧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继续侍弄腊梅,修剪枝叶。
“意浓,落雪了,咱们去寒山寺看看吧,听说上面积雪,白茫茫的一片,是难得的干净。”
岑意浓抬起头,看着窗外。
窗外寒风呼啸,吹起了白雪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