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黎坐在客厅喝着茶,翻着书,听见庭院传来的动静,知道是池沼回来了。
他这一去虽然时间是久了些,可是谁说这分了手的男女,就一定脸红脖子粗呢。
只是,这动静怎么有些杂乱急促,实在不像是池沼会弄出来的。
公孙黎起身走向庭院,谁知道刚走出去,拐角一个黑影就向她扑过来,如果不是公孙黎看出来是池沼,已经将他甩出去了。
她拧着眉低头看着已经晕在她怀里的池沼,眼中闪过不快。
这家伙怎么出去一趟,带着一身伤回来了?
脖子上乌黑肿胀,异常明显。
将池沼抱回他的房间,褪掉脏成一团的衣裳,公孙黎眉头拧的更紧了。
这一身的伤,尤其是手,四肢,青青紫紫,肚子上还有一大片。
池沼睁开眼,入眼就是一片白,还没弄清楚自己是在哪儿。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硬撑着一口气开车回了家,下车时脑子已经晕晕沉沉,眼前发黑,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鼻子动了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里钻,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转动脖子,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也都被治疗过了,只是还是疼。
“你醒了。”公孙黎拎着食盒进来,将食盒放在床头,垂眼看他一眼,“你这是怎么弄的?”
池沼:“去停车场的路上被两个人跟踪了,跟他们在停车场打了一架。多亏了你送我的绞天丝,要不然我都回不来了。”
公孙黎:“跟踪你?还想要杀了你?是和我有关?”
池沼摇头:“我不确定,那两个人什么也没说。”
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多半是因为公孙黎的原因。
“我觉得一定是贺情派人做的,高阔和落君应该也是他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可以解开封印。”池沼靠坐着,手拿着勺子,说完舀了一口白粥,味道还不错。
公孙黎:“贺情此人心思深沉擅隐忍,此次派人来杀你,想必也是因为你机缘巧合之下破了封印,将我放出来了。”
“这明显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甚至还破坏了他的筹谋。”
池沼没有因为被追杀而忐忑,相反,笑着说:“看来,他现在是恨极了我了。”
“一想到,我这么多年一直被他监视着,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我就觉得不寒而栗,觉得恶心透顶。”
“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公孙黎搬了椅子坐在床边,问他:“或许你的家人知道,你不如回去问一问。”
池沼放下勺子,道:“我父母都去世了,也没什么亲人,以前从未听我父母说过我家有什么特殊的。”
池沼回忆过去的二十多年,的确就是很普通的生活,最多就是父母是富二代,家里有些钱。
池沼摇头:“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我听说,我爷爷有写日记的习惯,等我出院了,就回老家找找看,或许日记里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如果是一般人莫名其妙被卷入危险中一定会紧张害怕,可是池沼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沉稳,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便就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或许你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解开封印我的钥匙。”公孙黎抬眼,语气淡淡的,仿佛说的事与她无关。
“从我被封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的出生。这件事你想要弄明白,或许真的只能从你爷爷那里知晓了。”
池沼可以不在乎之前发生的事,可是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出生也是一场人为的安排。
他不敢去想,如果公孙黎说的是正确的答案,那他的家人,又是用怎么样的心态面对他的呢?
是血脉相连的血亲骨肉还是一把可以随时放弃的工具?
痛苦在漫延,可他却没了可以询问的人。
池沼闭上眼睛,不让公孙黎看见他眼中的脆弱,他道:“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我的人生不能是一场骗局。”
“你身上的伤不轻,需要休息。”公孙黎道。
池沼现在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身世上,哪里还想得到其它。
若不是身上实在是疼的厉害,他恨不能立马订机票回老家。
“你没见过你爷爷?”公孙黎听他之前的话,似乎他对他的爷爷很陌生。
池沼点头:“我爷爷在我爸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奶奶也跟着殉情了。若不是家中有不小的产业,只怕我爸要去做乞丐了。”
“你爷爷奶奶倒是情深,就这么丢下才十几岁的孩子殉情了。”公孙黎的语气听不出什么。
公孙黎道:“我接下来要离开一段时间,我给你的绞天丝一定不能离身,知道吗?”
池沼:“你放心我肯定贴身带着,这次若不是它,我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