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深夜,云书月跟随着二人翻过高墙,到了远处。
当她站在屋檐上时才发现,整个云来一处已被火光包围,也不知太子到底派了多少人前来捉拿她。
琰一勾起嘴角嘲讽道:“这太子也是,大晚上的抓人,是生怕别人不知他心怀不轨?”
云书月也讥笑道:“也可能是因为,他实在坐不住了。”
石青双手搭在剑柄上,每时每刻做好准备拔剑的准备,冷静问道:“我们现下是跑出了云来一处,但是城门已关,如何出城?”
琰一收回讥讽的目光,轻身跳往另一处屋檐,“你们随我来。”
云书月方才割伤了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此时乖巧地抱着石青的腰间,无辜对她眨眼,“我们还不走吗?”
石青抿了抿嘴,避开云书月手臂上的伤口回抱她,随着琰一的脚步而去。
待云书月被石青重新带回地面时,琰一已经收起那副桀骜的表情,恭敬地站在一老者面前,似在低头回话。
她定睛一看,琰一面前的,正正是白太师。
起初她以为琰一会带她们回燕王府,再想出城的计策,却不曾想来了白府。
白太师见她落地,当即朝她微微一笑,“无事吧?你府里的人不用担心,太子找不到你,也不会为难他们。”
云书月行了个万福礼,“见过白爷爷,原来是您出手相救。”
她才起身,就见从他们身后的屋里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白太师曾有师徒之谊,却又因定亲之事闹翻了的杜右相。
“怎会?”她愣愣看着杜右相走近,停在了白太师身边。
杜右相先是朝白太师颔首问安,“许久不曾拜见师父,您老身体可还好?”
白太师收了收方才面对云书月的笑意,连头也不转,冷言冷语道:“就你们这群每日生事的,能让我过几日安生日子,说不定我这身子骨还能好点。”
云书月没想明白杜右相为何会在此,却也还是循例问安,“见过杜右相。”
白太师扫了石青与琰一一眼,径直道:“你们二人将来时的痕迹清理干净,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要出门。”
他见二人闪身离开,才放缓语气对云书月和杜右相道:“你们,跟我进书房详谈。”
云书月是跟着琰一来的,而杜右相则是被突然出现在书房的纸条唤来的。
二人却面面相觑,不知白太师打的什么算盘,只得跟着他去了书房。
——
白太师的书房如同他本人一般,四处皆是有市无价的字画,书架上书籍种类甚多,堪比坊间书肆。
独独在塌子旁的边几上,云书月看见了她写的那几本话本。
这种感觉堪比到长辈家拜访,长辈在家里外放霸总小说,而且这本小说偏偏还是自己写的,尴尬得她恨不得用脚趾当场抠出千平大别墅。
她只能求神拜佛,白太师不知道她就是百花月娘。
只是从白太师与天机门的紧密程度看,她的求神拜佛只能是徒劳一场。
她停在了边几旁不动,倒是惹得白太师一阵调侃:“云丫头,怎么你作为笔者,居然没有这话本的典藏版?不若我送你?”
话落,紧接着一阵笑声,冲淡了书房内三人的压抑气氛。
云书月赶紧提着裙摆小跑到二人面前,乖巧坐下,才应了白太师的调侃一句:“您老是见他不在都城,只得欺负我了!”
白太师的笑声更是嘹亮,许久才收起了笑意。
云书月作为在场唯一的晚辈,即便手臂有伤也还是顶着痛疼给二位倒茶。
杜右相朝她微微颔首致谢,才问道:“师父,明人不说暗话。您已经许久不曾找我了,今日邀我乘月而来,是为了何事?”
白太师没有立刻回应杜右相的问题,而是端起茶杯,轻吹后抿了一口,“如今当了右相,好大的架子!怎么,我一个师父见徒弟还得递拜帖不成?”
杜右相立马起身拱手,“弟子不敢,只是因为那事,弟子以为您不想见我,我才从未出现过在师父面前。”
白太师见杜右相回应得恭谨,才缓缓道:“听闻你今日进宫求见,没见着圣上?”
杜右相倒吸一口凉气,突然五指成拳紧握,“师父怎知?”
白太师放下茶杯,“坐下吧,我已经许久不上朝了,听闻圣上如今病重?”
杜右相连带着人也开始微颤起来,回应的语气有些颓废,“圣上突然急病,谁人也不见,只留手谕让太子监国,我与老屠辅政。”
白太师轻笑一声,“你也觉得所有事,都太顺理成章了不是?”
杜右相吐出一口恶气,缓缓道:“对,从楚王通敌的证据送到圣上面前时,所有事情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白太师朝云书月挑了挑眉,“云丫头,你说说看,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