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左相诚恳谏言道:“陛下,老臣也算是看着楚王长起来的,他的拳脚功夫,兵法谋略无一不是来自于我。若说他有叛国之举,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兵部尚书余大人也同时站出,说得却是反驳之言。
“屠左相,您也不能看在楚王是您的关门弟子上,对他作如此大的保吧。兵部统管武器,也认事急从权,可以在当地购买铜铁煅制武器,但事后需向兵部登记数额。
微臣来时特意查过记录,从去年起,确实无楚王记录在册的铜铁数。”
太子不知算不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倒是没有立马发声,而是站在一旁隔岸观火,却还是不忘给身边的言官递眼色。
言官当即心领神会,立马躬身发言。
“微臣以为,余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屠左相,微臣虽知您爱徒心切,但凡是也得有证据不是?怎能光凭一腔热血断案?”
屠左相被言官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谢鑫燃作为御史大夫,其实应该算是言官一列的,他却站了出来为楚王发声。
“陛下,臣常在越州,虽与楚王并无深交,但也曾听闻过楚王在西南边境,数次与骠国大将交手,不顾生死逼退敌军之事。若楚王真有心叛国,何必豁出性命?”
容琰然也同样站在楚王身侧,拱手为他求情。
“父皇,大皇兄戍边已有十年,换来了滇州边境十年不受骠国侵犯的安宁。况且皇子叛国事大,该细细查清楚才是。”
——
过了许久,御书房内静得只剩呼吸声。
容德帝或许是因为怒火发了出来,现下冷静不少,才问起容景曦和云书月。
“朝堂之事原本不该让你们前来旁听,但此事与你们二人或多或少有些关联,还需你们在场。”
容景曦顶着一头问号,马上被容德帝提问。
“景曦,我曾记得,楚王的私印是你亲自刻的,你可还认得模样?”
容景曦乖巧点头,“自然认得,那还是他成年时臣妹送他的成年礼,彼时臣妹才不过十二三。”
容德帝朝楚王扬了扬下巴,“将你那私印交与你小姑姑。”
楚王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从腰间荷包掏出一方白玉小印,双手递给了容景曦。
容景曦接过小印后仔细端量,突然大惊失色,“皇兄,这,这不是我送给琮然的那枚!”
在场之人一听,无不顿时神色一变。
容景曦拿着小印走到容德帝身边,递给了他,才解释起异常。
“臣妹送他亲手刻的小印时,才十二三,拿不稳刻刀。有一次一个晃神,刻刀伤了手,我还因一时吃痛将引子摔到了地上,又习惯性地用伤了的右手捡起小印。
小印因为掉地有一处裂痕,碰巧我手上的血顺着裂痕渗了进去。所以真正的小印,应当有一处裂痕,里边还有一抹异色才是。这印,根本没有!”
容德帝接过小印翻来覆去地看,这才松口道:“楚王,你起来吧。这么大个人了,连私印都保管不好。”
云书月以为里边没有她什么事了,正要松一口气,却突然被容德帝提问。
“云丫头,你易名改姓不过为了躲祸事。如今在都城,朕尚可保你平安。今日揭了你的身份,你便莫要怪朕。”
云书月一听,霎时知道容德帝叫她来的原因。有些事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是要面对的。
加上她已有从前记忆,现下根本没在怕的。
她巧笑道:“民女斗胆猜测,那沓账簿中有霍家名下的铜矿。而霍家,只剩民女一人,所以陛下才召民女前来。”
既然云书月已经自己捅破那层窗户纸,那容德帝也不再掩饰,径直发问。
“滇州铜矿中,有六成在你霍家名下,剩下的四成分散在别人手中。你们霍家生意上的事,你可知道多少?”
云书月缓步走至御书房中央,正面回应容德帝的发问。
“霍家被灭门前,民女不过闺阁待嫁女,从不触碰家中生意。但有一次深夜,民女给父亲送夜宵,偷听到了一些话。也正是那些话,才让民女一家上下百余口,尽死于贼人之手。”
容德帝才舒展开的眉头,此刻再次深锁,“可说是何话?”
云书月不顾容德帝曾经给她的恩典,径直跪下,深深一拜,“民女只能与陛下说,但民女以性命担保,其中与楚王无关。”
容德帝长舒一口气,捏了捏额角,给出了关于楚王的暂时判决。
“楚王幽闭府中,派人严加看管,无召不得出。楚王府全府上下,在未定案前,全都不得出入。”
楚王重重一叩,声音中夹杂着哽咽,“儿臣领旨!”
容德帝摆了摆手,“其他人都退下吧,云丫头,你留下说话。”
云书月眼看着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