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赖皮蛇一样在床上蠕动着伸懒腰,一夜没关的窗户外,阳光有些过于耀眼。
她一愣,停下所有动作,耀眼?她能看得见了!
“哈哈哈,我云汉三又回来了!”她顾不得自己尚未洗漱,一把推开房门,仰天长啸。
她的房门正对着花园,而此时,华似雪和白芨坐在树下商讨解蛊方法,言散举着刀在单手劈柴,夏知意拿着水壶在浇花。
四人愣愣地看着蓬头垢面的云书月在发疯。
“打扰了。”云书月后退一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屋外传来了哄堂大笑。
她捂着脸在床上翻滚,今天的她,要么死,要么社死。
她不知翻滚了多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了言散的声音。
“起来吃早饭了,而且花门主也到了。”
云书月一个猛子挣扎起身,算算从送信到今天,约莫有个十天,确实该到了。
她换好衣裳,洗漱完毕,才推开房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脸得体的笑容,仿佛方才发疯的好像不是她本人一样。
只是这一院子的药草,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花似霰不知前情,见云书月出来,对着她颔首问好:“云老板,月余不见,可还好?”
云书月扬起笑容:“之前不好说,但是有花门主的药草在,应当能不错。”
“云老板一如既往的有趣!”只见一身影从花似霰身后走来,正正是云书月许久未见的花见红。
花见红不善言辞,但该有的礼节一点不少,对着白芨双手抱拳躬身,“晚辈百花门花见紫,见过药灵谷谷主白芨前辈。”
白芨上下打量了花见红一眼,才点头道:“你们百花门倒是难得出一个懂礼貌的。”
花似霰讥笑:“白老头,我的徒儿我教得挺好,你的徒儿可不咋样,不光给你下毒,还给你孙儿下毒!”
白芨脸色铁青,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握拳。
云书月适时出来打哈哈,“二位能共聚一堂,想必也是心系苍生,莫要为了一些前尘往事扰了救人的大事。”
白芨这才脸色正常了些,冷哼道:“若是需要什么药草或是人手不够,我药灵谷定当相助。”
花似霰见此,也收起了冷笑,一脸郑重道:“一些出自百花门的罕见药草,我已尽数带来。见红是我辈最有医术天赋的弟子,我也将她带来助各位一臂之力。”
华似雪也同说:“莫要管之前药灵谷与百花门之间有何嫌隙,我们在此,只为一事,解蛊救人!”
云书月笑得欣慰,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每个门派都有或多或少的嫌隙和难以言明。但为了救人,放下往事,才是该承继万年的风骨。
——
花似霰和花见红为了方便商讨药方,一起住进了小院。白芨虽没有同住,却也是早出晚归的。
云书月一不懂医术,二不通药理,只能带着言散在谢鑫燃和江桐之间收集信息。
几人见言散戴着面具,但声音未变,有些惊愕。
但云书月只说是脸上划伤,让几人别再问,徒增言散的伤心。恰好在这紧急关头,大家也各有要事,便没再多问。
从官方信息的衙门,到江湖信息的天机门,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刘川谷不知被何人救走,且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只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强劲,敢在朝廷管制之下使用火器。
阳城里中蛊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杨家、江桐和他们也难免手腕开始生出了黑线,更别说依赖井水日常生活的平民。
可是已经过了两天,小院里每日吵个不停,却没有一张药方能真正解开“月半蛊”。
云书月起初还以为,一个药灵谷加一个百花门,怎么可能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刘川谷。
她那会儿甚至还有心思去逗戴着面具的言散,现在一想,简直头疼欲裂,无处是生路啊。
二人坐在店里,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云书月一想,过几日,阳城宛如人间炼狱,自己都要赔在里边了,难免叹气。
“不要叹气了。”言散给她续了一杯茶。
云书月支着脑袋看向言散,面具的下半张脸唇红齿白,好似清秀小生,但嘴角紧抿,不问也知道在为些什么烦躁。
她强打起精神问道:“不然要怎么办?我还没回家就要死在这儿了,你还不让我叹气?”
言散有口难言,只能为自己辩驳:“我亦有事尚未了结,可是世上很多事轮不到我来决定。”
云书月疑惑道:“所以你不怕死?无论是废庙那会儿,还是现在?”
言散轻笑:“不,我很怕。其实那天在废庙没遇到你之前,我很怕。我虽被托付了要紧事,但我也想等那事儿了结,有朝一日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之下。”
他说出了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