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哭,意迟赶忙打住他,“好了好了,上来睡吧。”她打了个哈欠,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两人这才安寝。
只是这么一闹,早朝时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朝臣的争执比外头乌鸦叫声还要聒噪,但内容有趣,激起了她几分看热闹的心。
“陛下!依臣看,张志怀一案背后牵扯出来的,分明是扎根在扈沽城,匿藏多年的叛党乱政之隐情。如今首要任务,是继续搜捕张志怀,找到其藏身所在,其次,对其恩师密友进行彻查,揪出乱党,从重发落!”
“此案分明是朝廷官员贪腐问题,陛下出巡便是为了探访各地赈灾成效,如今知道赈灾不济皆出在贪官身上,朝廷当然应该立即深入清扫,惩治贪官污吏,以百姓生计为先,你一口一个乱党,对贪污之事避而不谈,难道是收了谁的银钱吗?”
“你血口喷人!呵,按照你的说法,此时在堂上极力将此事以贪腐盖过的大人们,都是有异心的乱党了?”
“你!你说得轻巧,若是轻易便能揪出乱党,张志怀又岂能在皇城脚下被救走?从重发落不过是空话,若真耗费时间精力追踪,正着了那些贪腐之官的道!更莫说,张志怀十有八九已经没命了。”
两方吵得脸红脖子粗,日头逐渐升起来,云层也厚了。
意迟清了清嗓子。
下首渐渐收声。
意迟撩起眼皮,淡淡道:“吵完了?”扫视一圈,“吵完了该朕说了。”
出巡两月,堆积如山的朝事一通说罢,待意迟下朝,已经快要到午时。她一早吩咐御膳房备好了珍馐美味,送到意姒的宫中,与她同食。
更换衣物后,两人坐在院中叙旧。
“张志怀的事情如何了?”意姒先开口问,“朝中可有分辨个结果?”
意迟摇头,“两方说得都有道理,这贪腐要治,乱党也要揪,我已将治贪之事交给都察院右都御史了,至于彻查张志怀素日密切往来的官僚同党一事则交给刑部新上任的侍郎。”
意姒已早起看过一遍朝廷要职划分,但还不太清楚如今的党派,“有什么说法?”
意迟抱着饭碗,忍不住停下筷子,乐了下,“刑部嚷嚷着要彻查乱党,都察院嚷嚷着要查贪腐,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吧。”
意姒也笑,“要查乱党的人,许是藏着惯有贪腐弊病的同党,要查贪腐的人,许是承了某些与张志怀往来密切的党羽的意思,双方必会不留余地将对方查个底儿掉。”
意迟拿起公筷,给意姒添了不少菜,“只是能惩处些小角色,真正的乱党与贪官藏得极深,更何况,有些人是不得不用,饶是我晓得他们的底细,也不会轻举妄动。此举也只能让他们多安分一段时间罢了。”
她稍稍抬眸,孙忠鉴正领着一干宫人密步走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陛下。”走至眼前,孙忠鉴行礼,“衔月宫已命人洒扫干净了,各样用物均已备好,新人今夜便可以入住。”他说的新人,正是袭檀。
“衔月宫也太不吉利了。”她想到月亮,便容易失去兴致,琢磨了下,说道:“换一副牌匾,改名为玉檀宫吧!他若是不喜欢,也可以自己取。”
孙忠鉴细笑道:“陛下赐名,是新人莫大的荣誉,怎会不喜欢呢?老奴觉得甚好,这便吩咐人去问。”
意迟点点头,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作出一幅吞吐的模样,“有事就说。”
孙忠鉴问道,“陛下从前后宫空置,老奴不敢多嘴,如今有袭檀大人开了先河,老奴斗胆想问陛下,是否将去年召见过的美男也一道纳入宫中?或是,老奴照着袭檀大人的模样,再去为陛下搜罗些美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