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这夜才把话说罢,没两日,就传来了难民集结的消息——有人在绥平城内集结了八百人,准备揭竿而起了。好消息,不是受到月党煽动,坏消息,还是冲着意迟来的。

对于此事,月党也很困惑,他们拼死拼活地造势,在绥平城内能集结的人马不过两百人,这群难民到底是怎么煽动近千人的?

消息传到意迟耳中时,她还在睡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帮月党分析他们的困惑。

很简单,那些喉口麻布的招数太迂回,话术太正式,月党以为他们自己在意女帝主世,所有的百姓都会在意女帝主世,所以以此为口号大喊特喊,但其实已经快要饿死的百姓根本听不懂他们在争什么,甚至大多数务农的百姓,学都没上过,压根听不懂他们的官话。

这时候擅长用白话交流的领袖出现了,说官府有粮,憋着不放。大家迅速达成了共识:那还等什么?抢他娘的。

愿意跟随月党造反的两百人,只是因为太饿了。而被轻易集结起来要造反的八百人,也是因为太饿了。

说到底,饥荒灾年,选择谋反的,都是些没饭吃的百姓,在他们眼里,与其饿死,不如去抢朱门的粮,哪儿管什么党争,不过是被拿来当作棋子的一群苦命人,意迟自然也不能跟他们计较,弊病在于,谁让他们没饭吃。

在百姓眼里,是意迟让他们没饭吃,因为老国师说意迟是灾星。是官府让他们没饭吃,因为太守护着粮仓不放粮。

近千人拿着锄头斧子,杀进了朱门,采取了先攻富绅,再抢官府的策略。毕竟富绅无兵,能先抢一点是一点。也正因为此,给了官府一些喘息的机会。

“陛下!救命啊陛下!”绥平罗太守衣帽尚来不及正,踉跄跌至正堂,扑到意迟脚边哭嚎连天。

“朕尚未到此时便下过旨意,凡饥荒赈灾皆以百姓为先,为何不开仓放粮?”意迟皱着眉头,放下手中茶盏,茶水打翻落到罗大人头上,才激得他弹身退开。

罗大人重重磕头,泣不成声:“陛下明鉴,不是没放,是不能再放!城中粮食须有大余,供给兵马,这些年月党乱战不休,尤其灾荒之时,他们煽动造反的理由多如牛毛,且绥平邻山,匪徒巨多,二者起祸,出兵镇压内耗巨大,若无后备,实难支撑!”

“你莫要转移话题。”意迟凝视着他,缓问:“朕来时,命人押调至此的粮食去了哪?”

罗大人敛了敛神色,收起眼泪,“这……”

一旁文官听不得有人比他们还贪,怒得拍桌,“从实招来!”

罗大人又哭道,“陛下,不关下官的事啊,到下官手上时便已所剩无几!”

“那你为何不上报?官官相护,还说与你无关?”意迟垂眸,微俯身对上罗大人的视线,“谁负责押送的,今夜将关卡路书呈来。”

“是张副使。”罗大人满头大汗,“陛下,此事可否暂缓,待乱党镇压之后,下官必定查个清楚明白!”

“乱民杀上来了你知道要去查了,早干什么!”文官从旁叱责。

意迟冷眼,“乱民要镇压,此事也要彻查。若不对百姓有个交代,你以为光凭镇压就能平息此事吗。”

罗大人擦了擦汗,“下官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意迟补充道:“罗大人,朕要的不是一个押送的张副使担下所有罪责,朕要的是从粮食启程,到绥平城内,再到放粮赈灾,经了谁人手、遇了什么事,一桩桩一件件,到底粮食为何会层层递减,为何放粮了百姓还是吃不饱,全都有个来去明白。限你三日内查清,把所有贪污粮食的罪人都送到朕的面前,否则,你这个太守也别做了,城门上挂着赎罪吧。”

罗大人慌忙磕头谢罪,“下官一定彻查!可那乱民……”

“开仓放粮。”意迟果决道,“凡弃兵械者,既往不咎,皆可领粮。”

一旁文官大惊,“不可啊陛下!若无余粮供应此地兵马,您的安危难有保障。大可以等援兵至此,三日后您平安离开绥平,再开仓放粮,调整粮价。”

“三日后百姓又饿死了一批,粮食放给谁?给那些富得流油的富绅么?不必再劝,立即放粮,叶渠,你亲自监管此事,不得有一丝一毫失误。”意迟抬了抬头,示意叶渠,“若有富绅愿意开私仓救济难民,不吝嘉奖。”

叶渠颔首领命。

罗大人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意迟看在眼底,戳破他的私心,“朕再说一次,凡事皆以民为先,灾荒之年更甚,无论文武百官,不得因惧怕担责,迟疑不定,看重形势。尤其似罗大人这般在朕面前演戏,只为了要一个亲口御言,推脱责任。若朝廷皆是如此,那朕要你们何用。”

罗大人的汗毛再一次竖了起来,涔涔汗水瞬间聚凝,比方才更为惊惧。他本以为自己已足够谨慎迂回,却还是被看透。

绥平屯兵数千,八百人的乱党其实不足为惧,他怕的是什么?

是灾荒之年,乱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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