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若不是察觉了范胜对她有意,他也不会送范胜男宠。
她点头,“放心,我知道。”她应完话,就见他将她杯中未喝完的茶水喂进嘴里,她一时有些尴尬,面上渐渐发烫,为了避免让他看出,她拉开门,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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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从樰回房给陈冉舅舅写了封信,派人送去,又将阿远派去关押陈冉的刑部大牢外监视,这才在赵小刚的护送下来到文国使者所住的驿馆。
驿馆建造的年代太久,文国国力又衰弱,不受重视,导致驿馆破旧无人修理,看上去有些凄凉。
曾有工部官员建议修缮,被户部官员以国库空虚为由否决,皇上也将此事搁置。
在许从樰看来,褚国能拿出钱来修桓国的驿馆,那文国的驿馆顺带修缮一下并不困难,只因没人在乎文国,所以才是如此境况,这样不仅丢了文国的脸面,褚国也显得太小家子气。
守门的兵士听说许从樰是褚国的军师,忙热情的将她往正厅请,“侯爷说了,只要是军师来访,他任何时候都有空。”
她记得范胜在文国的职位是开临侯,有自己的封地,怪不得比沈安钰有钱。
平心而论,范胜对她还算不错。
只不过上一世她去文国和谈,文国人皆传他有断袖之癖,他言语中也露出过好男风的意思,且还多次纠缠她,所以她对他有一种本能的嫌弃。
她到正厅时,范胜已经穿着一身墨色大氅黛色绸袍等在门口,看得出他这次又是精心打扮过,似乎他每次见她,衣服的颜色都经过深思熟虑,选的是力图让她印象深刻的颜色。
“军师来访,在下深感荣幸,里面请。”
范胜为她打起帘子,进了正厅后,他挥退身旁服侍的下人,自己在堂上主位落座,请许从樰在左边下首坐下。
许从樰抬眸,目光被正堂上一整面鱼戏荷花图吸引,荷花图虽不是名家手笔,但画技传神,鱼儿和荷花栩栩如生,令人惊艳。
她的目光扫向下方的白瓷花瓶,发现白瓷花瓶上的翠鸟图也是一绝,几只林间嬉戏的翠鸟生动的仿佛要乘风飞去。
范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花瓶,“军师若有看得上的,一会我让人包好给军师送上马车。”
许从樰摇头,“如此画工,范特使必定颇费心思,我怎忍心夺人所爱,不过范特使盛情,我也不忍辜负,不如这样,花瓶和字画我就不要了,范特使帮我一个忙如何?”
范胜起身,端起茶盘走向许从樰,“军师可是为陈郎中之事而来?”
许从樰也站起身,待范胜放下茶盘,提起茶壶后,她翻开两个茶杯摆好,“正是,陈郎中是我家王爷的左膀右臂,如今真相还未查明,便被下了大狱,我家王爷忧心之至,若范特使愿促成陈郎中案三司会审,我家王爷必感激不尽,我也有重谢。”
范胜放下茶壶,落座在许从樰身旁,“军师应知,你家王爷感不感激,范某并不在意,范某在意的是……军师高不高兴。”
许从樰放在茶几上的手背一重,是范胜的大手压在了她手背上,许从樰排斥地抽手,没有抽动,她眼角眉梢染上怒意,“范特使自重,本官可没有断袖之癖。”
范胜握着她的手收紧,“范某记得,上次你家王爷送我男宠时,军师在一旁推波助澜,如今军师有求于我,连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愿意?军师所求,范某向来不吝满足,范某所求,军师是否也该成全一二?”
怪不得今日他特意挥退下人,原是想着要轻薄她,她胃中翻腾,十分恶心,要不是顾忌着陈冉,此时她必直接送他一拳头。
“其他事也便罢了,本官与范特使喜好不同,本官心喜女子,范特使却心爱男子,试问,本官该如何成全你?”
“若我说……”范胜凑近许从樰,她缩着身子后退,“范某也心喜女子,而军师也恰巧是女子呢?”
许从樰心头一震,眸中惊诧一闪而过,他竟也识破了她的女子身份?
范胜放开她手,端起一杯茶,“我在文国,常混迹于市井,结识男子无数,世人皆传我有断袖之癖,事实上,断袖之癖我倒没有,只是比常人对男子了解的多了些,故,一个人即使伪装得再好,是男是女我也一看便知。”
原来如此,许从樰脑中飞快转动,她此时若否认身为女子,他必会想方设法求证,她若大方承认,哪日他若生出告发她的心思,易成隐患,最好的办法便是揭过此事。
许从樰提壶为范胜加茶,“范特使的欣赏在下十分感激,然感情之事不可强求,得讲究一个水到渠成。”
“我相信范特使也不是那等痴迷皮相的肤浅之人,不如我们还是先解决陈郎中的事,感情的事以后再说,此次过来我带了一物,想来范特使应该会感兴趣。”
许从樰从怀中拿出一本古书,放在茶几上,范胜抬眸一看,眼中多了一抹惊喜,“流云琴谱。”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