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下官定为长公主挑一把上等的好琴。”
两人去了城南的寻音街,云城的名贵琴铺基本都在这里,许从樰每进一家琴铺,就会要求掌柜的拿出最好的古琴,并调弦试音,掌柜们看她和沈安钰穿着谈吐不熟,且她看上去精于音律,不敢糊弄,都将自家最好古琴取出,即便如此,连逛十来家铺子,依然没有挑到满意的。
两人走出琴铺,许从樰已经有些疲惫,沈安钰往周边看了看,“我常听说寻音街不仅琴好,就连小吃也是别有风味,从学可愿一试?”
逛了这许久,她也确实饿了,便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走到离琴铺最近的一家小店,这家店专卖豆花,店铺并不大,生意却很好,店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只有店外还有一张桌子空着。
赵小刚先一步上前将店家擦干净的桌椅又擦了一遍,许从樰和沈安钰这才过去坐下,沈安钰朝赵小刚递了个眼色,赵小刚也坐了下来。
很快,年约五十,头发银白的男店家便送过来三碗香喷喷热乎乎的豆花。
赵小刚打算取勺给沈安钰加白砂糖,却见他先一步拿起勺子,给许从樰放了半勺糖。
赵小刚默默端起碗,沈安钰对许从樰一向特别关心,他都习惯了,不过他们俩可都是男人,两个男的这么亲密……
许从樰意外地看着碗里半勺糖,她记得上次吃豆花,还是在军营里和沈安钰及众将领一起,她喜欢豆花本来的味道,所以只加半勺糖,他竟连这点都注意到了。
她抬眸看他,就见他一身月白大氅,内里是竹青色绸袍,气质清雅,看去与这路边的小店格格不入,可他神情怡然,吃豆花认真专注,倒也不会显得过于特殊。
吃完豆花,许从樰又有了精气神,和沈安钰进了第十一家店。
直到进第十五家店,许从樰才看到一把令她惊艳的古琴,这是一把名曰“彩凤”的古琴,取望女成凤之意。
琴身是用金丝楠木所做,周边镶嵌了名贵的和田玛瑙等玉石,彩凤的琴音清晰流畅,音质有种空灵悠远的意境,许从樰坐于琴前,指尖轻挑,一曲“高山”从指尖倾泻而出。
身形微胖的男掌柜一时听的呆了,等一曲完,连连鼓掌赞道,“公子琴技高超,实在妙哉,老夫制琴卖琴十多年,见过的习琴者成千上万,技艺能超过公子的不过一两人耳。”
许从樰起身见礼,“掌柜谬赞,在下不敢当,不过掌柜的既如此欣赏在下,可否在结账时给在下便宜些?”
掌柜哈哈大笑,对着许从樰竖起大拇指,“公子够精明。”他一边吩咐伙计给许从樰包好古琴,一边领着沈安钰许从樰到柜台结账。
沈安钰脑海中还回荡着许从樰刚才弹奏的琴音,只觉余韵悠长,让人无限回味,从前只知她擅丹青,却不想她琴艺也如此精湛。
“掌柜,本店可还有能与彩凤媲美的琴?”
许从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买一把还不够?这琴可要三千两白银一把,把皇帝赏他的百亩良田卖了都不够,虽然石豪送来的银子还没用完,也不能浪费!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
掌柜摇摇头,“彩凤就是本店最好的琴了,而且不只本店,哪怕是这整条街,也再找不出比彩凤更好的琴。”
沈安钰没再多说什么,结了账便带着许从樰等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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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桓国长公主来访的日子渐近时,文国皇帝也派人来访褚国,说是得了一块稀有的和田玉,重约几百斤,玉石质地细腻温润,泛着羊脂光泽,属于极品和田白玉,要赠给褚国皇帝。
就这样,褚国又多了一项接待文国使臣的任务,文国使臣接待事宜皇上安排给了沈安瑞,沈安钰也因此变得更加忙碌,光是在礼部和沈安瑞周旋就够他头疼了。
许从樰倒是落得轻松,张总管给她房里备了无烟碳,房内温暖舒适,她整日窝在家里看书,恨不得吃喝拉撒全在房内解决。
这一日,许从樰刚看完邱家兵法,准备小憩一会儿,屋顶处突然传来小鸟“啾啾啾”的叫声,这是她和阿远约好的暗号,一旦发现龚有德带着新妇上门,便要提醒她。
她与沈安钰去祁县,龚有德便在这期间与石豪的妹妹石珠玉成了亲,听张总管说,龚有德当初看到石珠玉水桶粗的腰身时便想悔婚,是高亭强压着他才和石珠玉拜完天地,连洞房都是被强行关进去的。
这骗婚之仇龚有德多半不敢找沈安钰算,最大可能便是全算在她头上。
想到此,她忙曲身往床下躲去。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军师可在,在下龚有德,求见军师。”
“指挥使大人,小的方才就说了军师不在,您不信,您看,军师确实不在吧。”
府里的人许从樰早就交代过,只要看见龚有德,就说她不在,不过小厮并不是个个机灵,为了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