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嫱出了房门,吩咐门外站着的阿晚,道:“阿晚,给他用最好的药。”
阿晚道:“喏。”
芙蓉涧的庭院笼罩在一片温柔的于夜色里,月华撒了一地。
萧嫱远远看着,又道:“跟我过来一下。”
二人径直走到了庭院里的凉亭中,萧嫱从怀里掏出一个模样精致刻着一个“孙”字的小竹哨来,在唇边轻轻一吹。
“嘀!”一声锐响冲破月色,划开夜间的雾霭。
不一会,甲大壮不知从哪里一个跳跃直接进入凉亭,单膝跪在萧嫱面前道:“属下在。”
萧嫱道:“大壮,你去查查今日救下的那人的身份。”
阿晚虽退至门边,但她拥有着绝佳的耳力,自家公主跟那个小郎君的对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阿晚疑惑道:“殿下,是他的话不可信吗?”
萧嫱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声音清冷:“自然。且不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可信,且不说他的玉佩和玉笛已经令人怀疑,他都被流匪打劫了玉佩居然还好好的挂在腰间,玉笛也还在,他的穿着也充满着破绽。”
萧嫱顿了顿,又继续分析:
“他道自己是个混吃等死又碌碌无为的门客,被流匪打劫时因身上没钱又被揍了一顿,那为何他身上的衣物配饰都不是凡品?他身上的衣物我仔细看过,是一匹布就价值千金的江南蚕丝制作的锦绣云纹面缎,这种绸缎不仅在大梁受王侯将相的喜爱,在大燕也是,你瞧我今个穿的,不正是锦绣云纹面缎嘛。
那些流匪即使不识得这种面缎,也会被这面缎的光泽吸引,人家是以打家劫舍为生的,鉴赏物品的能力也是有的,毕竟不可能每次抢劫东西都全部带走,肯定是挑选值钱的拿,那什么是他们眼里的好东西呢?肯定是他们认为好看的。”
萧嫱清了清嗓子,看着全都严肃脸的阿晚与甲大壮,便模仿着那群流匪的嗓音:“哎,这玩意儿好看,定值几个钱,那就带走!”
阿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萧嫱又问:“那阿晚觉得那郎君身上的衣服好看吗?”
阿晚点头,道:“好看。”
萧嫱又一个转头,看向甲大壮,问道:“那为什么那群流匪不扒他衣服呢?难道流匪打劫也有不让人难堪的规矩?”
甲大壮道:“他在撒谎!”
“所以,”萧嫱竖起了一根食指,又道:“我们要查明他的身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回甲大壮愁了,他皱着眉说道:“殿下,可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顺着他说的谎话找。他叫许祈,大梁三殿下府上的门客。”
“先查大梁三殿下府上的所有门客。”
萧嫱下了命令。
“喏。”
甲大壮得了方向,便消失在了她和阿晚的视线里。
萧嫱又转向阿晚,道:“阿晚,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盯着许祈养身体,在他身份查明前不许他出任何事。”
“喏。”
她随后也退下,只留下萧嫱一人在凉亭里。
“就这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骗我。”
萧嫱昂着头又走进了芙蓉涧,刚脱完衣准备休息的贺祈见她进来赶紧麻溜的用软纨蚕冰簟遮住自己,又看着她皱眉道:“殿下这么晚了不歇息吗?”
萧嫱忽然凑近,勾起一抹笑,又一脸人畜无害的捏着软纨蚕冰簟在他面前晃着,毫不在意贺祈慌忙躲藏的身体,道:“干嘛这么害怕,你可是穿了寝衣的啊,别一副少男失足的样子嘛。”
贺祈强忍着想一巴掌拍开萧嫱的冲动,又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礼貌的道:“殿下,孤男寡女大半夜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孰料萧嫱一脸疑惑地皱着眉,问他:“可是小郎君,这是我的房间啊,我回我房间睡觉有什么问题吗?”
贺祈下意识回了一句:“没问题啊。”
萧嫱露出笑脸,道:“对啊,没问题啊。那我要就寝了,你也早些睡吧。”
“别别别,”见她扑了上来,贺祈连连后退摆出一副抗拒姿态,“殿下,男女授受……”
他还没说完,就见萧嫱从他的另一边扯过了一床锦被和一个枕头放在地下,还不忘凑近脸蛋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调戏他道:“郎君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想打个地铺罢了,你受了这样的伤难道怕我对你不轨不成?还是说郎君想干些别的什么?”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贺祈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没想干什么,殿下说笑了。天晚了,殿下早些歇息吧。”
萧嫱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便就此住了手,将锦被铺平在底下,自己躺上去,枕头也没枕在头下而是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贺祈平复好心情后侧头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殿下,你为何将枕头抱在怀里?”
萧嫱一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