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三斡四(1 / 2)

相思门的人近来动作愈发频繁了,以致一月以来,近乎一半的侍下空手而归。加之四下抖落出的细作,经年干涸的霞露壑底,血雨已然积起一寸之高。

巫溪走在前,李善叶亦步亦趋跟在后,远远望见太极殿的大门缓缓洞开,一个人战战地走了进去。

“护法觉得,这次又会是谁被指认为相思门内贼呢?”巫溪停下脚步看着他,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

突如其来的一顿让李善叶愣了一下:“谷主,你这是成心让我挑拨离间,与下面的人不睦啊……”

巫溪眼尾上挑着:“这些日子以来,忘川谷上下被相思门折腾得好不热闹,从前不闻其名,风平浪静,这一时间却陡然生出众多细作,护法可有什么想说的?”

李善叶的南箫在手里轻轻敲着,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属下窃以为,凡事皆有迹可循,相思门行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要暴露在天日之下。一旦显露了踪迹,便是到了明处,两两都上了台面,但它终究不过是小门小户,比不得忘川谷势大。从前黑衣夜行,或许还有伺时而动的长处,如今两相对峙着,再想占上风绝非易事。”

“护法的意思是,他们在故意搅乱这趟浑水?”

“此事一出,惹得谷主不快,属下身为护法,在其位谋其职,但也只能胡乱猜测一番。细作或许一直都在,但暴露出来的并不是紧要之人,而是垫脚石。有的人目光稍一短浅,便容易受人撺掇,成为棋局上铺路的棋子。核内之人运筹帷幄,核外果皮层层剥落,我们局外人,只能观其影,不得见其形。以四两拨千斤,搅乱内局同室操戈,也许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巫溪望着太极殿那个静静跪着的身影,眸光里意味不明。

李善叶看着她的脸色,适宜地颔首道:“不过是一些没有根源的妄自揣测,谷主挑拣着听听,当不得真的。”

须臾,巫溪忽然掩口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开口道:“达申说,他知道谁是细作。护法不妨猜猜,会是谁呢?”

“谷主,你这是在拿话圈我啊。怎么一轮说下来,还是回到最初那一问上了?”

“若孤执意要你说,你觉得是谁?”

李善叶也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了呢?”

“哦?是么?”巫溪幽幽地看着他。

“若非太过荒唐,属下甚至会以为,有一天谷主也会被攀咬一口。”

“你觉得,如若旁人真的说了你的名字,孤会不会杀了你?”

“每个月圆之夜都是告诫,谷主觉得,属下会这么不识时务么?”

巫溪的手缓缓落在李善叶的脸庞上:“你这张脸这样好看,孤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李善叶反握住她的手:“娘子煞,噬人蛊,食人骨。有欠考虑的事,这辈子做一次就够了,往后再长,也绝不会有第二回。如若再犯,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知怎的,巫溪神色一变,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却并未发李善叶的怒,更像是十分满意他的回答,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转身继续悠悠地走向太极殿。

那里,还有一个亦真亦假的细作在等着呢……

而身后,李善叶面色一沉,像是陡然变了个人,衣袖重重地揩脸而过——

有欠考虑的事,一辈子吃一次堑已经够了,这一次,他定当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

江令桥说走,其实并没有回悲台,本来是想着洒脱离开的,可心里却还总是隐隐约约有些好奇,好奇这两人之间会说些什么,故而隐身回头听了一耳朵。

可两人也并没有说几句话,处处发乎情,止乎礼,连请人赴宴都叫了她一起,倒是听得江令桥羞臊脸红,悲台也没去了,径直回了忘川谷,来的路上有些闷闷不乐,觉得自己近日实在魔怔,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这很不好。

直到踏进忘川谷,衣袂被霞露壑底的阵阵腥风吹拂扬起,才陡然觉得心静了些。

杀戮、冷血、淡漠一点点麻木着她的心,那远比患得患失来得更痛快。

太极殿内,巫溪还未坐下,达申就急急忙忙开了口:“左护法李善叶正是相思门的细作!谷主,您可要小心啊!”

巫溪没吭声,倒是身旁立着的李善叶偏头,轻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她听到。

正此时,一个侍下走了进来。

“谷主,右护法回来了。”

江令桥?巫溪算了算日子,恰好足了一月之期。她眼底里闪过一丝精光,没有先应达申的话,直接对戍卫的侍下道:“让她进来。”

江令桥进来之时,明显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还是第一次在太极殿见到这么多人,从前来此,多是只有巫溪一人,垂坐在那方惨白的的穹顶之光下面撩拨箜篌。今日不见箜篌影,倒见巫溪坐高堂,办起审讯的事来。

“这……是?”江令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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