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桥抬手拂去脸上残余的泪水,笑道:“熟能生巧。”
“你倒别说,开门时见你,真吓我一跳,我本以为你早歇下了,谁知这大半夜跑了出去我竟一点察觉也没有。你说这要是让那狗官知道了,岂不是白费?”
“他不会发现的,”江令桥从容不迫地说,“有我在,他只会知道他该知道的……”
“你杀我这么个措手不及,就不怕我嘴一瓢,说漏了,或者与你想法背道而驰?”
江令桥笑了笑:“你看,我们演了多么默契的一场戏。”
容悦默了片刻,撤手坐到方才徐斯牟坐的位置上,叹了口气,道:“江令桥……”
江令桥手肘倚在桌上,托着腮,脸上的泪水还未褪尽,零星亮晶晶的,听见他软着声唤她,带了一丝浅浅的笑看了过去:“嗯?”
“我觉得……”容悦沉声道,“我觉得你不信任我。”
“为什么这么说?”江令桥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我不信任你,怎么会在不告知你的情况下,任凭你在那狗官面前说道?”
“就是这个!就是因为你有什么谋划,不管是转瞬一过的念头,还是早已成竹在胸,你从不对我透露。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你做什么。我觉得……我觉得我就像蚂蚁一样在热锅上团团转,这滋味……不太好受。”
江令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措,脸上的笑意霎时退了下去。
两个人均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耳畔静得只能闻见蝉鸣鸟啼。
“原来你想要的是这种信任……”她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容悦没太听清。
江令桥回过神来,道:“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告知你的。”
说罢,她站起身要走。只是走到门边,突然顿住了脚步。她转过身,看着容悦,出神似的脱口喊了一声。
“容悦。”
容悦看着她,轻声应道:“怎么了?”
“我脚崴了……”她看着他,讷讷地说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容悦一抬眸,走了过来,蹲下身,一手托起她的脚,一手在脚踝处轻覆了两指,低声问道:“这里疼吗?”
手中的暖意隔着衣物也能传来微许,江令桥大梦初醒,抽身似的撤回脚,道:“没事了。”
“嗯?”容悦有些云里雾里。
江令桥凑下身,一把揪了他的假胡子,戏谑地笑了一声,而后利落地转身而去。
“很晚了,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