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想流泪，但眼睛是干涩的，她一直抽着自己酸涩的鼻子，止也止不住。
姜禾背着书包离校的时候在操场上看到了陈清衍，他穿着洁白如新一尘不染的白色T恤，和翟之逸还有另外一个朋友走在一起，他永远是朋友里面笑的最开心最阳光的那一个，眉梢眼角都是未沾染世俗半分的少年气，他手里抱着那颗浅棕的篮球，随意地晃着玩，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和篮球有关系。
姜禾想到了好多事情，不知不觉地站在远处默默地看了他好久好久。
那是姜禾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跟她一样，喜欢上一个人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开始自卑。她想起来曾经听到翟之逸和陈清衍聊天。无意知道他的家庭，他们家三代富裕，爸爸自己创业了服饰品牌，公司经营的如火如荼，妈妈是医院的副院长，他是独生子，从小就是被各种宠爱长大，一举一动，哭了笑了皱眉了成长的每一个细小瞬间都被许多人在意和记录，小时候就算是任性的想要天上的月亮，家里人都会毫不犹豫想办法给他摘过来。这些曾经听到的并未在意过的瞬间却在喜欢上他的这一刻反扑了过来，一道一道一层一层压的她不敢抬起头，她太普通了，不管是指家境抑或自己的性格，都太普通了，更不要提自己的外表，即使才刚开始但姜禾也已经慢慢的意识到她对少年的这份喜欢注定是只能如水下的石头一样，无法浮现，无法见天日，激不起任何水花，只能有她自己知道，她得缄默不言，藏住这个只能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
高二开学。
文理分科。
姜禾在文科一班，陈清衍在理科一班。
虽然都是一班，却刚好错开隔了一层楼，那一年了两人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更别提对话。
那一年姜禾是永驻的文科第一，陈清衍是永驻的理科第一，两个人的名字常常排列在一起，那是属于他们的唯一交集，姜禾每每都在展示栏前驻足良久，眼睛贪心地一遍又一遍扫过这并列的五个字。
只有这种时候，姜禾才觉得自己没有完全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哪怕是像现在这种他本人都可能在意不到的细节，但好像如果有了这一点关联，她就离他不算太遥远。
姜禾不想离他太遥远。
文科是她自己选的，分班的结果是她选的，她没有过后悔这些选择，她明白选择文科和离陈清衍近一点这两件事不能两全，她不纠结，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也代表了她的暗恋会变得更加艰难困涩，姜禾甚至想过是不是再过两个月她就会不再喜欢对方，可她太了解自己性格里的偏执，认定的东西不撞南墙难以回头，于是她只能默默忍受选择带来的双刃剑，文科班带给她的平静和离陈清衍越来越远直至没有任何交集的痛苦，都使她越来越沉默。
“姜禾，又是第一啊…哎你好像之前高一的时候是不是坐陈清衍后面？”
展示栏前，有个同是文科班的同学这样问了她。
姜禾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是分科后第一个有人和她提起陈清衍的人。
是她和陈清衍的第二个交集。
那个同学好奇地追问：“学霸是不是都有什么磁场？你坐陈清衍后面被他影响了然后也变得这么厉害？”
姜禾翁声道：“也许吧。”
“真的？姜禾，你是不是跟陈清衍特别熟？”
这个问题，姜禾停顿了下，然后轻声答：“没有，不是很熟。”
“我们早就没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