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课间林得意总不在座位上,对于这样的状况我自然是很乐见其成的。落单的陈元礼就可以跟我侃大山了。
我问道:“林得意呢?怎么节节课间都不在。”
陈元礼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小子住赵圆圆那了。”
大概是赵老师的讲题风格深入浅出清晰明了,加上笑眯眯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自从赵圆圆来这边来得少了之后,林得意就放着身边的陈元礼不问,节节课间都往赵圆圆那里去。
终于逮到了一个林得意没有离开座位的机会,我问道:“林得意,你怎么这个课间没去赵圆圆那里?”
林得意无不失落地仰头叹道:“想去啊,人家不在。”
我看向赵圆圆的座位,果然是没人。
我笑道:“你问陈元礼呗。身边放着个大学霸还舍近求远。我要是你我一天都不带离开座位的。”
我总是做这种借着假装正当的理由假装坦率地表现自己的小心思的事情。
林得意控诉道:“他对你们这些妹子和对我完全是两个态度!对你就是,这道题啊,你先这样,再这样这不就出来了嘛~”林得意夹着嗓子,挤眉弄眼地模仿着陈元礼讲题时的状态,虽然模仿得一点都不像。
“对我就是,你傻啊,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模仿到对他自己,林得意的语调便一下子升高了,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讲完还要我再讲一遍,我懂了但我不会讲。”
我回忆了一下,这部分虽然有点添油加醋,但好像也确实如此。
果然果然,男生找女生问,女生找男生问才是最佳的搭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陈元礼林得意赵圆圆的三人小团体自从变成林得意赵圆圆的二人小团体之后,陈元礼便跟我亲近了更多。
莫文文一下课便去找她的好朋友,我们俩的关系于是也仅仅止步于同桌,反而是我和陈元礼聊得比较多。
有一天林得意倒是没离开座位了,和陈元礼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说了一整个上午。
中午吃完午饭回来,陈元礼便转了过来,右手手臂搭在我的桌子最前面,这是我和陈元礼聊天时陈元礼常用的姿势。我喜欢这种略有一点侵略性的姿势,显得两个人关系没有那么生疏。
陈元礼笑着说道:“你今天吃饭还吃得挺快。”
我笑道:“是嘛。”
看了一眼教室,果然还只有不到一半的人。
我看向陈元礼,陈元礼颇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跟你商量个事呗。”
陈元礼表情有些难为情,倒看不出这事是好是坏,我问道:“什么事?”
陈元礼将眼神从我的脸上移开,看向自己放在我课桌上的手指,说道:“林得意说他下次想换去赵圆圆那组,所以我就得重新找个同桌……”
我第一反应就是陈元礼是想和我做同桌的意思,脸上便不禁带了些笑意,但又觉得这个下意识想法有些自作多情了,也许陈元礼是别的意思。于是我接着话头问道:“所以呢?”
陈元礼坦坦荡荡地看向我说道:“所以我想问问你想跟我坐同桌吗?”
我心里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放下了,我毫不犹豫地笑道:“当然想啊。”
陈元礼好像被我的“毫不犹豫”有些惊讶到,抬起头看了一眼我。我笑得毫无防备地看向他,我学着用赵圆圆的方式跟他相处得几乎毫无破绽,我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朋友”的轻松相处。
这样的毫不犹豫也很正常,因为在这个组里,我们是对方最聊得来的异性朋友。
要交摘抄的时候我经常会因为来不及而去抄一些现成的,比如莫文文的摘抄笔记。我看到了一句话:“我们都在深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陈元礼。
这个比喻甚至并不恰当,我们不是在深沟里仰不仰望星空的差别,我是在深沟里仰望星空的人,他是距离我十万八千里的星空。
莫文文笔记本上的下一句就是:“时间的跨度不过是一次遇见和告别,短的是三两行情诗,长的是用一生陪伴。而我往时间里看一眼,只能看见你。当我看见你一眼,便看见后来整片时间。”
后来抄莫文文的英语摘抄时又看到一句“人对人的第一印象往往维持得最深刻。”
我想,的确如此。
即使我假装跟陈元礼是平等的朋友,但我想起陈元礼来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仰望的。
宛在太湖中,可望不可即。
陈元礼的数学和物理很好,我于是问陈元礼问得最勤的题目也是这两门。
至于化学,从初中开始我就对这门学科充满了厌恶。到了高中,也只能忍着厌恶去吃这碗不好吃的饭。
数学至少还能用它小学时带给我的成就感让我对它本身存在一丝喜欢,虽然不知道明明看起来很简单的知识点,是怎么能出这么弯弯绕绕的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