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自然就倒了,你还需要仰仗谢家的鼻息吗?”
谢友善似乎被点醒了个中隐情,望向智兴的目光也不如过去友善。
智兴见栾郢说穿自己心中的小算盘颇不自在,但还是嘴硬道:“督公无谓挑拨老衲与国公爷的关系,你以为你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洗脱自己的罪孽吗?”说罢又向国公爷投诚:“谢大人,老衲与贵府的交情天地可证,是其他人可以挑拨的吗?”
谢友善听懂了他的暗示,又重新燃起对栾郢的仇恨,扑到棺木上痛哭:“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说罢涕泪横流。
智兴叹道“阿弥陀佛”,然后合眼开始念经。
谢友良不知如何劝慰,只好取过三支燃起的香递于栾郢,栾郢接过后穿过棺木,走到谢赟的牌位前鞠了三个躬,又将三炷香插入小鼎,趁着这功夫展开手中纸条,一瞥瞧见了几个入蝇般的小字:“有危险,小心”。
佛香味冲淡了室外的那股泛腥气的狗血味,但栾郢仿佛能闻到一股并不存在的血腥味,正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人死不能复生,国公爷节哀。”
他谅谢友善这个无才无干的废物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需要小心的,还说了两句客气话。
谢友善闻言泪水滴落得更快,上半身几乎无力支撑,砸在棺木上,甚至将棺材盖子撞开了一道胳膊粗的缝隙。
“我的儿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死不瞑目,就去找那害死你的人索命!”
栾郢见谢友善越说越离谱,若自己与他当真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何况上香之事已毕,不如早些回去。
“谢大人,念在你神智恍惚,本官今日不与你计较,等令公子的丧事结束,若你再出言挑衅,本官决不轻饶。”说罢一甩袍子,转身拂袖欲离去。
谢友善见他盛气凌人,心中恨意更盛,伸臂去棺材中捞出一柄长剑,挺身就朝栾郢的后背刺去。
“督公小心!”在门外紧密注视室内动向的吕辛大声叫道。
栾郢早已察觉到剑风扫来,闪身轻巧的一避,拔出绣春刀抵抗。谢友善的剑势咄咄逼人,招招都意在取栾郢的性命。栾郢避其锋芒,从祠堂内闪避到祠堂外,就连做法事的桌子都被谢友善劈成两半,那碗狗血也泼洒在空中,将剩余的黄符纸弄得污糟不已,那柄木剑也摔落到地上。一时众人都纷纷退开,生怕被殃及池鱼。兵刃相接间,寒光闪闪,稍有不慎就会有血光之灾。吕辛紧张得忘记了呼吸,生怕栾郢受伤。
过了几招后,谢友善到底是年老力衰,力有未逮,一个不慎被栾郢打落了长剑,刀尖逼近他的喉头。
“督公手下留情!”老夫人也在外旁观,不由得出言求救。
谢友善脸上显出惧色,身形也微微颤抖。
栾郢瞧出他不过是外强中干,也不欲取他性命,冷笑一声收回绣春刀,再插刀入鞘,又将绣春刀随意的扔给下属,端的是行云流水。
“想杀我?你再练十年吧!”栾郢口气狂傲,鄙夷的说道。
见栾郢未下杀手,老夫人和其他亲眷将谢友善围起来问东问西,周围看客又窃窃私语,暗着奉承明着夸耀栾郢的好身手和好气量,谢友善更觉颜面扫地、怒不可遏。
被栾郢打飞的那柄利剑早不知去了何处,见到前方有一柄木剑,他推开众人捡起木剑刺向栾郢,栾郢见只是一柄木剑尚未放在心上,仍然是胸口打开原地站着,连脚步都不曾挪开,摆明了不屑。
谢友善嘴边浮起阴笑,边冲向栾郢边按住剑柄顶端的金属花纹,倏忽之间木剑褪去,铁剑竟然出鞘,剑尖还闪烁着冷光。
那冷光晃得栾郢微一眨眼摇头,等到他意识到那是剑光后,谢友善的剑尖即将刺中他胸膛,他迅速后退几步,但还是闪避不及,剑锋直袭他而来。
糟糕,栾郢怒骂着自己刚才心慈手软,没有斩草除根。
正欲承受这老匹夫的当心一刺时,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忽的闪过,猛地推开了他。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