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魔外道都会现出原形不敢靠近,所以圆无便在祠堂门前做起了法,拿着把木剑挥舞着,说要杀尽谋害世子的小鬼,为世子报仇申冤。这柄木剑是小厮采买的,比她平时用的木剑要重得多,剑柄的顶端还有个小小的金属花纹。她此刻舞剑不如平日轻松,推测大概是国公府用的木剑也不同于一般寻常人家,总是爱搞点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倒也不以为意。圆无舞剑时口中还念着众人听不懂的咒语,乌拉乌拉,跟爪哇语似的。吕辛同样也听不懂,圆无说这是她不外传的本事,平时修炼时从来不准吕辛偷看。
将一套剑舞比划完,他又端起桌上放着的白碗,取过毛笔在其中蘸了几下,接着在黄符纸上一挥而就,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写满了几张符纸。圆无蒋毛笔一扔对着符纸喃喃自语,接着端起碗来饮了一口,却又瞬间吐到画好的符纸上,空气中立时弥漫一股怪味。圆无又将符纸向空中一抛洒,如同天女散花,接着继续飞速舞剑,将飞速转动的符纸都一一刺中,再一齐刺向燃着的三种香,符纸迅速燃烧起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
将符纸燃尽,圆无这才收回剑把,对着三炷香鞠了三个躬,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示意整个仪式的结束。
老夫人就在旁观看着,看圆无做完法忍不住问道:“师太,你见到我的孙子了吗?他是不是死不瞑目,想要回家?”
圆无点头应是,“世子一直对着贫尼说好冷……”
“冷?”老夫人一听心都要碎了,“快去庙里给世子供奉……”正说着要添什么祭品和香油,忽然有小厮禀报:“橙光寺智兴大师前来祭拜世子!”
吕辛听到这里竖起耳朵,她记得智兴大师与督公有恩怨,督公更放火稍寺,倒不知万一一会儿与督公撞上了,大师会不会相助谢家人?
智兴大师特意换了一身素色的白袍子前来,他对世子的尊重不言而喻。
见国公府府内两个尼姑喧宾夺主的在办法师,智兴大师有些不高兴:“老夫人怎么不让老衲主持世子的法事呢?”
老夫人如何能说,世子临行前她声势浩大的去橙光寺为世子祈福,结果佛祖根本就未保佑世子,叫她如何再信?而这智兴大师本就是经谢家牵线引荐才在圣上面前青云直上的,他算是借了谢家的光里应外合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背地里有几分真本事确实值得商榷。
圆无师太也不同,老夫人虽只在止水庵求个平安,这些年世子不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吗?且这圆无善于逢迎,数年来也的确为老夫人分过忧。两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圆无见智兴这老秃驴言谈间看不起自己,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冷声道:“这要看大师有没有这个本事,倒不是光凭一张嘴。”
外头吵吵闹闹的,后来的宾客不等通传便走进来看热闹,和尚尼姑斗法岂不是天下奇闻?这等热闹如何能能错过。
眼看着两个出家人要就地争执起来,场面未免太不好看,便有小厮察言观色,将智兴大师引入祠堂为世子上香。
祠堂外头这才安静下来,忽然又有一人深吸了吸鼻子说道:“这烧的是什么玩意儿?以狗血祭慰谢世子的在天英灵吗?”一道声音传来,讽刺刻薄之意尽显。
吕辛听着心中不适,巡声望去见此人排场大得很,形貌不似今日见惯的大腹便便的官员,瞧来年轻俊俏得很,隐隐有些熟悉,但吕辛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见过他。这人的目光格外锐利,似乎能发射小刀似的,无端将人捅出一个血窟窿。
其他人皆不敢与他对视,偏吕辛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追逐他的目光。那人不善的盯过来,想看清究竟是谁不知死活。四目相对,吕辛顷刻就感受到其中暗含的凉意和杀气,不觉避过目光。
剩下的一群宾客和仆从全都变得噤若寒蝉,低头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
“下官见过督公!”
“奴才见过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