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姜灵雪发现,自沉睡醒来后,很多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比如止衡的脸在她记忆中已经开始模糊,曾经和止衡一起的记忆开始难以连接,变的很碎片。
但是,那种容易滋生怨念的记忆,倒是很清晰,比如前生发生在东夏帝都的事,被乾羽一剑穿心的事,被溯黎和风吟来回阴阳的事。
这应该就是魔种的作用,渐渐忘记美好的人和事,只记得负面的人和事,那姜灵雪体内的正邪之气就会失衡,邪气将会占主导,姜灵雪离彻底成魔也就不远了。
现在,姜灵雪还能意识到这一点,怕就怕在,姜灵雪未来有一天失去意识,彻底遗忘爱为何物,变的残暴好杀,一想到这里,姜灵雪就会害怕。
姜灵雪不管怎么回忆前生,都想不起来有关辰鸣的记忆,好像辰鸣在她记忆里很短暂,导致姜灵雪遗忘了这个人。
姜灵雪看辰鸣和乾羽的关系很好,那辰鸣就不可能在姜灵雪记忆里占比那么少,姜灵雪不可能不记得他,若真的想不起来,那么也许辰鸣并没有活很长时间,匆匆一面,或者就根本没有见过,所以姜灵雪才想不起他。
思索到这里,姜灵雪才睁开眼看辰鸣,她就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姜灵雪猜测,辰鸣极有可能在乾羽遭遇刺杀的时候,为乾羽挡刀,然后乾羽就没了这个兄弟。
姜灵雪看着辰鸣叹息一声,不管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实的,她都要好好留意一下辰鸣,知道辰鸣要死,还不救他,姜灵雪现在还没被魔种蛊惑到这种地步。
“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我这么俊的男子吗?”辰鸣发觉姜灵雪老看自己,感觉很不适。
姜灵雪顿了顿,转移了个话题,对辰鸣道:“我是看你穿的花枝招展,比你家少君穿的还高调,难怪你家少君不带你上街,你这打扮,我看着确实不错,能胜过不少女子了。”
辰鸣闻声,道:“我家少君不带我跟我的打扮没有一点关系,单纯是我的长相被很多反贼都认识,显得太过炸眼,还有,我们鸟类,有不少是男子比女子好看的,我长的比女子好看也不足为奇,相反,我若是长的还没女子好看,那我岂不是要被嫌弃丑,这让我怎么讨老婆?”
“嗯?”姜灵雪略有吃惊,被辰鸣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乾羽的长相也是如此。
姜灵雪想到这里,笑了笑,突然抬起头来,发现乾羽已经站在洞口,手上还提了点东西。
乾羽顿在洞口,看着姜灵雪发呆,眼睛还有点微红,他注视姜灵雪的神情很复杂,当中有喜悦,又有委屈,还有几分悲凉,最难以掩盖的,是乾羽眼中的那一缕深情。
姜灵雪和乾羽四目相对,对乾羽淡淡的说了声:“你回来啦。”
乾羽闻声,轻笑道:“嗯……回来了。”
“你怎么了?眼睛都变红肿了。”姜灵雪突然注意到。
“啊……没什么,可能昨天没睡好,我给你们带了包子。”
“肉馅儿的吗?”辰鸣问。
“当然记得你爱吃肉。”
姜灵雪突然又注意到乾羽脑后的黑羽,皱眉道:“快些吃吧,吃完好离开这里。”
“嗯?为何这么急?”乾羽疑惑道。
“现在走也行。”姜灵雪抬起手,从乾羽后脑勺取下黑羽,对乾羽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乾羽看姜灵雪神色凝重,预感到有危急到来,紧张道:“可是我行踪暴露了!?”
“啊?”辰鸣也突然紧张起来。
“我听我师……”姜灵雪欲言又止,稍许停顿后,又道:“我好像听过,这种乌鸦的羽毛可以用来追踪,一旦被这个羽毛标记,那羽毛的主人,就会时时感应出被标记者的方位。”
“……什么!”乾羽辰鸣大惊。
“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姜灵雪道。
乾羽突然抓住姜灵雪胳膊,把姜灵雪拖拽起身。
“你确认要带着我吗?带着我,你可不好逃。”
“那我也不能丢下你!”乾羽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