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暖阳挂在半空,似一位慈母般不疲倦地散着光热。气温却不顾及它跳水似得降温,教室里早早开了暖烘烘的暖气,林郑月悄悄把腿靠上去,抬开后好久校服裤子还是暖烘烘的。
林郑月拍拍裤腿,将书一股脑收进包里面,旁边齐望还不紧不慢的写着作业清单,她心下着急,撞撞他手臂,
“快点快点,只剩十分钟了”
齐望抬头看看,老张还在讲台上批改上节课别班的小测试卷,低头继续写,“老张要是看到你收拾这么干净留你下来打扫教室信不信?”
林郑月冲他挑挑眉,一脸骄傲,“这就是你没经验了吧?”她掏出一本没留作业的练习册,向他努努嘴“喏,谁收拾干净了?谁准备好东西要回家了?谁?反正不是我。”
要知道每次回家她都是迫不及待收拾好东西时刻准备好跑走的,之前初中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没人盯,实在松散的时候齐望就拎着她早早出去打球了,怀中严一些,最后一节课也是正常上课的,要不是今天老张安排了小测他需要改卷估计已经在讲新课了。
“我一会在家放下书包就去你家等你好不好?何意他们说直接在长角等我们。”
齐望得回家到点吃药,上次拿的有些药没办法随身携带,需要冷藏,要放假了之前在医务室保存的都已经消耗干净。
“好。”齐望把写好的作业清单递给她一份,“别落了作业。”
林郑月从桌子下面递过去一颗话梅,“喏给你的奖励,何意给的。”
齐望压低动静收拾起书包,眼睛瞟一眼躺在她手心里的话梅,避着老张,手从桌下面伸过去,从她手心捏过来。“她怎么这么多这个?”
林郑月另一手正忙着往嘴里塞,齐望凉凉的指尖划过她手心,有些痒,她微微不自在地耸耸肩膀,忽而心下一动,直接反手握住齐望细腻微凉的手。
他的个子高,手也相应的大,之前常常打球,手心和关节还有一些茧子,也不过两年,这些茧子竟然已经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有些软了,不知道过些时日会不会彻底消去,时间好像总能磨灭一切。
她用指尖一下下摩挲他手心的茧子,温热的手渐渐把手温追平。
“江况他姑姑上周寄了一大包,他拿出来分了分。”
江况姑姑是在洛城一个中学里开超市,没搬去洛城前也住在他们小区,江况爸妈有事就把江况托付给她,江秋华很是疼爱这个侄子,即使后来去了洛城也一直记挂着他,时不时的寄些吃的过来。
“吃什么呢?”许亦探头凑过来,低声说。
他坐在两人身后,一抬眼就看见林郑月鼓鼓的脸颊,不知道塞满了什么,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林郑月从书包侧面掏出剩下的几个,从身后递过去,“给。”
齐望扭头,后面那人小心接好,尽数放进书包前面挂着的小夹层里,正好接上许亦抬眼的目光,许亦竟突然有种被看穿的羞赧,急忙对他笑了笑,没几秒他回过神坐正,两手拉出书包来整理东西。
张立胜抬眼,班里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推推眼镜,正想开口说让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放学,视线一转,瞥见在窗户后面往里巴望的王主任。
他话锋一转,“放假在家也不要懈怠自己,过了年没多少天就要期末考试了!”
都到了最后几分钟,老张还来扫兴,好像说了我们就会听一样。
林郑月焦急抬眼看看黑板上面的钟表,已经到了时间,班里的表比学校铃声快半分钟,她掐起手腕的表倒计时:
“十、九、八”
张立胜也不再啰嗦,佯装扶扶眼镜,窗外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轻咳一声,“在家都好好的,明年见哈!”
说罢,他挥挥手,跟个指挥家似的,下课铃声应势响起,整栋楼顿时响起椅子拉扯地板的声音,窗外呼喊奔跑声此起彼伏。
不知谁在走廊吹了一声口哨,伴着一阵奔跑身影窜过去,林郑月拉住齐望校服袖子,“走啦?发什么呆呢!”
怀中假期本来就短,要提前回来上晚自习,好在他们现在还是高一,学校安排中午就放假,错峰放学,高二高三需要上完下午的课。
不过校园里还是人多的不行,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出了校门路上还算畅通,两人无阻地走了好长的路,没多久就走到回家的最后一段路。
街道两边的法国梧桐已经光秃秃的没了叶子,但一串串的果实挂在上面倒像是庆祝新年的灯笼,每年临近新年,怀城的每一条街路边的树上都会缠上满满的红色灯笼,里面通上电,整条街配上暖色的路灯,温馨又漂亮。
不过这次只是阳历新年,道路两边的树只缠了一圈圈的小彩灯,现在还是白天,光秃灰黄的树干配上塑料质地的彩灯,怎么看怎么萧瑟。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冬天的天气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