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身旁的大丫鬟鸳鸯轻扶贾母,挪动到书桌旁坐看贾琏书写捉钱秘术。只见贾琏悬腕握笔,一手正经小楷落下“捉钱”二字,便收了笔拿起来一抖。
纸张竟无火自燃!飘飘忽忽在空中燃尽,贾琏借着转身袖子一抖,竟是一丝黑灰也未留下!
贾琏面上镇定自若,心里感叹:还好在年初村里办春节汇演表演魔术的火纸和白磷还没用完,方才趁挽袖子把白纸换成火纸,这不就用上了。
贾母霍然起身!手杖杵在地上“咚”一声,仿佛敲在众人心底。
贾琏忙急行几步扶住贾母,“老祖宗,您千万慢着些,如何就值当这般着急?不过是捉钱小术罢了,我往后还要读书上进,领了实差,那才体面呢!”
贾母拍了拍贾琏的手,扭头厉色吩咐屋内所有人“今儿的事,你们都知道好歹,都给我闭紧了嘴,皇家都没出的奇遇,叫咱家得了,这事儿要传出去一分半点,全家都得没活路!”
众人皆低头应是,不敢直视贾母。
贾母回身又将他带进内间,换了一幅好慈祥笑脸,“琏儿,你是爷们儿,不曾管家理事,不知道这钱财对咱们这样人家有多重要,便说你病了这些日子,光给你熬煮吊命的参汤就花费了上千两银子。更不用说平时吃喝嚼用,养着阖府伺候的下人,每天都是雪花花的银子出去,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贾琏乖巧地受教点头“是孙儿何不食肉糜了。”
贾母见贾琏倒是难得的乖巧听话,更加心喜“你也不用忧心钱财之事,如今你得了仙人梦中授课,想必再也不会为了银钱所扰。”
贾琏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点点头应道:“老祖宗说的是,年前老爷还说给我捐个同知的官儿,毕竟我以后是要袭爵的,到时候万一我读书不成,荣国府当家人身上不能还是个白身。”
一句话听得贾母如鲠在喉,她向来对被婆婆抱去养大的大儿子贾赦冷淡瞧不上,更爱二儿子贾政的清正孝顺,如今二房又有了宝玉,虽说知道国法家规都是长房长子袭爵,再没有二房次子袭爵的道理。
但宝玉实在天真可爱,如今五岁上下逐渐长开,竟颇有几分像故去的老国公贾代善,如何叫她心里没些别的想头,且再偏疼些?
此时被贾琏不软不硬却状似无意的话刺了一回,又不好发作,依旧强撑着笑脸,“好孩子,你知道就好,你老爷是个担不得事儿的,如今你大了,又有这样本事,少不得以后家里要仰仗你。”
心里却在想,有这等奇遇的为何不是她的宝玉,可惜这仙人手段竟是不能再转授他人,若是宝玉得了,还不知道多出息呢!
贾琏一看便知贾母心中所思所想,虽说他小时贾母也疼过他,但他亲娘看他看的紧,又有珠大哥哥出生在前,是贾母第一个正经孙辈,因此对贾琏这个长房长孙反倒始终不如二房的贾珠。
他心里并没多少不忿,贾母偏心是出了名的,原著里等贾宝玉再大些学坏了,在外流荡优伶,在家□□母婢时,贾政要管教贾宝玉,放话要勒死打死这混账时,贾母当头一句,“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第三十三回)
不惜用自己作筏子和贾政争夺教子权,也要护持住贾宝玉,简直是偏心到没边。因此贾琏毫不意外贾母所想,哪知更过分的话语还在后头,贾母接着说:“你宝玉弟弟天生聪慧含玉而生,将来想必是个有大造化的,到时他读书上进,琏儿你与他一个盘桓官场,一个理事行商,再没有更好的了!”
贾琏心中冷笑,这是还当他作小孩子哄呢,先不说贾宝玉根本就不是能读书科举的那块料,便说真做了官,士农工商的阶级一压,还有惯爱以孝压人的贾母在上,到时他这个哥哥忙碌再多,哪怕挣下万贯家资,也不过是为宝玉做嫁衣。
但此时贾母在贾府积威甚重,如今他一分资本没有,并不宜和贾母对上,并且他既来得早,未来宝玉,黛玉,他的妻子凤姐,三春甚至英莲等,有机会改改这些命数的话,他都会插手,因此也不能以未发生的事来给宝玉等定罪。
因此他半真半假的点了点头,又把话题岔过去:“老祖宗,宝玉冰雪聪明,见之可爱,您说的,我都省得,对了,年下我听丫头子们嚼舌,说您做主给我定了门好亲,如今我大好了,可能把这好亲事说与我听听?我也好前去献献殷勤。”
贾母笑骂:“你这皮猴,刚好了就想着娶亲,放心吧,你媳妇儿跑不了,正是你小时候常来府里顽的你表妹凤姐儿,你两个青梅竹马的缘分,原本我没想再和王家做亲,是你二婶婶提起你这表妹如今泼辣利落,出落得越发可人,我一见实在喜欢,说与你做媳妇儿,你可愿意?”
贾琏知道,王夫人和贾母共同的决定,没有他拒绝的余地,况且他也确实没想着拒绝,凤姐虽然后期毒辣,但如今她才十三四岁,等成了亲,他再好好教导,以凤姐的聪慧,未必不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极好极好,凤妹妹小时就伶俐可爱,最得老祖宗欢心,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