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全然牵涉进来,和我并肩作战,我不能再对你有任何隐瞒。“不过,在此之前,我再问你一次。此人神力强大,一场大火烧过,却找不见任何痕迹。或许,他比我们想的还要厉害很多。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插手此事,定然凶险万分。你若现在回神宫,还来得及。”
妘景不答,只是无比坚定的点下头。
谢离又道,“人心叵测。现实可能比你预料的还要糟糕。不只是荒主,甚至,你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都有可能是千难万阻。”
妘景其实有想过。她只是实事求是、想要承担捣毁东荒地脉的罪责,便已经同爹爹意见相左、吵红了脸。
她不知道此番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除了爹爹,她的娘亲、哥哥、少黎、荒主,又会是什么态度。
可是,看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密林,看着知也千鹤谈笑打闹,看着老族长平静安宁的饮茶休憩,看着谢离头顶日光目光灼灼的凑在自己眼前,她只觉得更加坚定,
“如此美好的地方,待我们回去,一定要还它公道。”
谢离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道了一句,
“好,我陪你查下去。”
他拍拍妘景膝盖,想要站起身,却被妘景一把拉住袖口。
“你问了我,我也有话要问你。”
妘景仰头正色着他,
“谢离,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我?”
谢离闻言,目光一震,嗫嚅双唇,似乎是真的在思索着措辞。
妘景有点泄气,
“我知道,我爹就是那种很传统的上神,顾及脸面剩过一切,我娘又是毫无原则的溺爱,还有我二哥,他在天宫,跟我们思虑的事情可能完全不同。我处在这样的家里,很难不让你怀疑。你怀疑我,我理解。”
低落的声音落下,妘景久不闻回应,怯怯抬眼,才发现谢离正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
“瞧我的小军师瞎说什么胡话?哪有将军怀疑军师的道理?”
妘景被他逗得有些恼。
谢离坐回她身边,见她面色仍是踯躅的,正经下神色,解释道,
“前次你问我怀不怀疑你时,我没有同你讲清楚。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那晚密林榕树下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加上这几日来你的奔走付出,我发现我之前对你有很深的误会。你不是寻常女儿家,你比我想的要正直、大义。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会在周遭不同的声音里,做出正确的选择。”
妘景不妨谢离突然提起榕树下那些话,目色瞬间有些张皇,看得谢离跟着心慌起来。
他这辈子没说过几次这么正经的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匆忙解释道,
“当然,我并不是因为看你奔走操劳、追查真凶才相信你的。哪怕你什么都不说,哪怕你什么都不做,我都相信你。“
他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话语给妘景带来多大的震撼,见妘景呆若木鸡,他左思右想,也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无奈,他只能清清嗓子,又解释一通,
“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迟早要跟少黎走。不过,至少眼下你还是我夫人。你一日是我的夫人,我便真心待你一日,相信你,支持你。”
谢离听着自己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缓缓落下,自觉已经搜肠刮肚,将能说的不能的说的,通通说了个干净。
可是他却久久得不到妘景的回应,哪怕是往日的娇嗔斥责也没有。让他一时无措至极,不禁悄悄攥紧了拳头。
殊不知,纹丝不动的妘景,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她看见,谢离目光定定的坐在她的身旁。
随着他坚定的言语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密林,雨后的正午阳光一点一点穿过树林照到他的头顶,将他整个人照亮。
她突然感觉鼻尖好酸。
他愿意告诉她真相,还愿意让她插手要务,他相信她的能力,也相信她的品性,他无条件相信她。
她突然觉得,他待她的好,跟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妘景鼻酸得一塌糊涂,匆匆垂下头,闷声说道,
“我其实是害怕。你固然可以相信我,可是我的身边人……我们都看见了,幕后那人神力高强;而放眼全大荒,神力能有这般高强的,几乎就是我们身边人。谢离,我好怕……”
妘景一席话带着哭腔,说得颠三倒四。
谢离却已经从她欲言又止里明白了一切。
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身边人。这一点谢离不是没想过。他对此毫无办法,也不想违心的安慰妘景。
他只能虚虚搂住妘景,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了做安慰。
他不知道妘景其实怀疑的是少黎。
当时,他满心期待着会是腾宁这个外荒人。所以,相较于妘景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