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
彭,有什么炸裂的声响。
只见红色的液体爆开,溅到前窗玻璃上一大片!
汽车前窗的雨刷器自动开了,左右摇摆中,把红色的液体更是涂满了前窗。
大脑翁的一声,开颜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转身看着爸爸,带着哭腔和些许口吃:“爸…爸…咱…闯祸…了…吗?”
爸爸一把擦去脸上的冷汗,强装镇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他说:“先去看看人。”,他解开安全带,步履沉重,他想无论什么结果,他一个做父亲的都要去抗!
由于动静太大,车边一下子就围了不少人。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妈此刻蜷缩在车子正前方,满脸的血迹让人发怵,她嘴里嘟嘟囔囔地发出求救声,小小的三角眼却透着精光,不住地上下打量着爸爸。
爸爸双手颤抖地拿出手机,准备打120,这场事故虽不是他们的原因,但现在有人受伤,他也必须负起责任。
却不想,下一秒,倒在地上的大妈挪动着身体向爸爸这边以极快的速度蹭了过来,她拽住爸爸的裤脚,咳了咳嗓子,好似想要压低声音,但嗓门依然很洪亮,她说:“别打了,我不去医院!”,紧接着她手掌摊开,竖起了五根如钢筋般坚强有力的手指,顿了顿说:“五万块钱,私了!”
私了???
此话一处,开颜和她爸都懵了,大妈是撞到头傻了吗,这么多出血量,如果不能及时去医院还能活吗?
初夏的风还是很凉,吹一吹总会让人清醒一些。
开颜此刻想明白了,不是大妈傻了,是他们明显是被讹了呀。
首先,他们的车没有撞到大妈,是大妈自己撞上来的,按照开颜大脑里那仅有的一点物理学的速度论,一是车子是静止的;二是大妈离车子仅零点五米远,且大妈的起步撞车速度也并不快。初始速度低又没有足够的距离加速,不应该有如此严重的撞击。
其次,开颜仔细观察了大妈,她的出血量是很惊人的,但是头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血是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
果然,大妈那深棕色的裤子口袋里有个还在渗“血“的塑料袋的一角…
她上前一步,抽出在渗“血“的塑料袋,塑料袋上赫然印着‘颜料’两个大字。
气愤且无语。
她举起塑料袋,不满地在大妈面前晃了晃,质问道:“大姨,您真的受伤了吗?地上的根本不是血!你这就是在讹人!”
大妈先是一愣,而后接着在地上哭喊。她才不怕,一个塑料袋又算什么,这附近又没有摄像,他们的车是又是老车没有记录仪。今天这单她赚定了!
爸爸这边也意识到了问题,他拉住开颜,小声说:“音乐节也快开始了,要不你快去吧,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这再聊聊,能少赔点就少赔点。”
这种讹人钱财的事,新闻上屡见不鲜,但真真发生在身边,还是第一次让开颜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又一通电话打来催促。
无奈于时间紧迫,开颜只好顺从爸爸的建议先行前往音乐节。
可是没想到,大妈竟一把抓住开颜的小腿,并大哭起来:“欸哟哟,大家看看啊!他们想跑了!我命可真苦啊……”
人群中有个光头大哥拦住肖开颜,他愤愤不平地开口:“小姑娘,学都白上了吗,撞了人就得赔钱道歉!”
开颜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推搡阻止,他煽动着人群,颠倒黑白,从他口中,讹人事件竟变成了故意撞人跑路。
周围群众脸上的惊愕,眼神中的鄙夷,似乎都认定了所有的错是开颜他们的。
开颜涨红了脸,眼眶里有泪水儿在打转,她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手掌,她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掉落。
爸爸意识到女儿的难堪,他冲了过来,一把拽开大妈的手,难得的厉色,他对着大妈讲:“如果你想要钱,就放开你的脏手!”
“欸哟哟!”大妈假装吃痛,又嚎了起来,“我的手呀,大家都看看,他们不道歉也就罢了,还要打我……”
周围叽叽喳喳,热议声更大了。
头仰的再高,不争气的眼泪还是顺着发红的眼尾往下滴落;电话一波一波的催促,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十六岁的少女站在这舆论的中心,明明无错却只能低头认错……
“你没错,别低头!”一个年轻清脆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