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程渐棠陷入短暂的沉默。
表情呆滞,眼神惊愕,瞳仁动了动,终于缓过神似的最后露出一抹“我真该死啊”的后悔。
程渐棠连忙改口,略显窘迫的声音匆忙传来:“那这样的话……没关系没关系,还是亲人更重要。这边……如果你需要的话,有哪个想了解的告诉我,我帮你牵线也行!”
顾南辞默了默,心中惊叹,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帮自己的事,程哥你可真是大大大好人啊!
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程渐棠还沉浸在之前的尴尬中,踌躇开口:“你那位……小辈。”
刚出口又梗住。
一想到顾南辞那尚且稚嫩的年纪,觉得从他口里说出小辈这个词过于违和。
不自然的停顿了秒,努力装作无事发生道:“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一下?”
顾南辞沉默。
这可不兴得看啊!
她无法想象到把方凉摁床上虚弱的样子,但若是把宋知闲按上去……敲!他躺床上哪薅医生给她作假不在场证明?
突然,顾南辞灵光一闪。
等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装病?
她把宋知闲打成弥留,然后借口大孙子危在旦夕,剩下最后一口气想见自己——
这可真是太合理了啊!
顾南辞豁然打开任督二脉,笑容绽开,并逐渐危险起来。
经过种种事情的锤炼,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见顾.老演员.南辞一边露出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一边朝电话那边痛彻心扉的抽噎:“他……有点严重,我因为工作一直拖着,所以明晚就想着去瞧一下……不用了程哥,你忙你的,真不用麻烦……”
听着那强忍着的伤心抽噎,程渐棠再次沉默,成功达成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大喊我真该死的成就。
一番耐心安慰,至于参加晚会的事也不再劝说。
在这种生死面前,区区世俗的利益已经显得不甚重要,他很理解这种感受。
只是,顾南辞如今家里不顺,还被公司那样背刺,背刺的根源又是去齐陌带来的话柄,而这齐陌又是因为和他的合作才来的……
程渐棠闭眼叹气。
至于这一晚要仰卧起坐多少个来回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不觉的角落,有人为顾南辞打上美强惨的标签并懊恼悔恨,也有人要成为顾南辞的病重小辈还一无所知——极大概率人为打出来的病重。
远在酒馆根据地的宋知闲连续打了数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宋知闲不明所以甩甩头,掀开帘子瞥了眼外面,一个后仰共情吸气:“嘶……算了……这确实也很难不让人骂。”
只见挽起袖子的方凉走进屋,上面还有一道新鲜的血迹。
当然是别人的!
听着外面那杀鸡般的嚎叫,酒馆内众人齐齐虎躯一震。
这几日,一个名为念辞的酒馆在当初买下的那栋小楼装修开张。
非常简单的陈设,一个吧台,几张桌子,没有过多华丽的铺设,连开业宣传都没有,甚至开业时间都纯玩票兴致——一周开一天,每次两小时。
然而就是如此,依旧络绎不绝的来了客人,并且直接爆满。
顾客也很有特点。
全都是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看着一个能打十个的那款。
不过,这随便放出去就是止儿夜啼的人,此刻却齐齐虎躯一震。
个个脸上露出惊恐表情。
望了眼外面那趴在地上鲜血横流的先驱者,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被一盆冷水兜头熄灭。
讨论声四起。
“这谁啊?他不是跑去当明星了吗?从哪儿招来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艹了,是谁说那位荒废几年绝对不成气候好欺负,想复仇趁早来的?这踏马一个手下都这么能打这叫好欺负?”
“你们……还上吗?”
“上个屁上!你想像外面那个一样躺着吗?”
回头。
刚好对上方凉面无表情的脸。
下一秒,面无表情的人使出迅疾且残忍的打法——即便是对手趴下,依旧近乎羞辱般踩断了人家胳膊。
所有人不由自主一个冷颤。
在场众人分为两类:顾南玦的老仇人,和当过合作伙伴的老仇人。
也不知道便宜哥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物种,感觉路过的狗都能被坑一笔再愤然结仇。
这帮人今天来的目的也无外乎一个:探探顾南玦的底。
两年多没见,当初那个让那个所有人闻风丧胆的煞神一声不吭跑去当明星,简直让圈内地震。
然而在赫赫凶名的威慑下,就算换了圈子的煞神惨到全网嘲,像极了神仙陨落人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