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尤浦气喘吁吁,一个疾跑眼疾手快地搭上轮椅把手,又一个回转调了一百八十度。
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像是担心里面的人听到一般,
“沈芊小姐,您要找我们家主对吗?”
少女面容清秀,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丽,但浑身上下透着股恬静淡雅的特别气质。
精致描摹的妆容也盖不住那一身的病态苍白,一离近些,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草药味。
听到尤浦的话,沈芊怔了怔,而后迟疑点点头。
尤浦舔唇,目光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推着轮椅快步远离傅峙瑾所在的会议室。
“抱歉啊沈小姐,夫人嘱咐过,凡是少爷以前的旧友过来,见之前都要先通知一声她。”
“……安阿姨?……为什么?”沈芊不解蹙眉。
尤浦却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含糊道:“嗯……我已经告诉夫人了,她马上过来,见了您就知道了……”
一路推着轮椅小跑,逃也似的飞速离开现场,生怕被里面的傅峙瑾出来撞到似的。
按下电梯,一路直下,同总裁办公室隔了十层楼,找到一个偏远的小屋子这才放下心。
沈芊没说话。
只是瞧着这一系列迷惑行为,柳眉越蹙越紧。
要不是在整个极洲权利最高的傅氏集团。
这怕不是遭人拐卖的心思都有了!
看着被他一句解释没有推着跑个偏僻小屋待着,还面色不改正襟端坐的女孩。
尤浦油然而生的敬佩。
不亏是沈家的人!
听闻这位沈芊小姐以前也是他们家主一个队里的,后来因病抱恙,几年没出来了。
故而没赶上当初家主昏迷不醒时,被夫人挨家挨户登门拜托那段。
想到这。
尤浦眼中暗了暗,默默关门出去。
心里莫名感到些许怅然。
天之骄子,落到如今,还不自知,活成楚门的世界……
片刻。
傅夫人来的很快。
过来时额间还有因跑得急而带起的丝丝缕缕乱发。
一张养尊处贵保养得体的妇人面庞,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匆促推开门,没有寻常豪门贵妇的趾高气昂,反而语带歉疚平易近人道:
“不好意思啊芊芊,麻烦你了还等我这么久。”
沈芊忙低头,因坐着轮椅,只半身鞠躬,尊敬道:
“阿姨您是长辈,等也是应该的,这说的折煞我了。”
“我这几年病有些重,没能来拜访您,该是我向云姨道一声歉的。”
客套完,顿了顿。
沈芊抿唇,淡色的瞳孔带了疑惑问:
“我一直在修养,这几日稍好些,便想着过来看看傅哥,顺便,问一下关于清明扫墓的事,结果被拦下……不知阿姨找我……?”
这样急匆匆地把她带走。
生怕自己见到傅哥的样子。
……为什么呢?
对上沈芊疑惑的双眼。
云瑛停了秒,手里的包带都被捏地出了褶痕,向来得体从容的贵妇面庞也带了丝僵硬。
哪怕解释了不下百遍。
可每一次说出口,都是深深的迷茫和犹豫。
这样做,真的对吗?
是真的对峙瑾好,还是她一厢情愿的保护?
但是,回想起傅峙瑾的从前。
那让她一个母亲无法置之不理,放任自己孩子走向毁灭的从前。
再次坚定起自己的决定。
抛下面子和尊严,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拜托。
深吸一口气,云瑛低头,拉住沈芊的手。
下一秒,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得沈芊目光惊愕,
云瑛道:“芊芊,阿姨恳求你,你们以前的所有朋友,以后不要再找峙瑾了好吗。”
“为什——”沈芊话音未落。
云瑛声音带了哽咽:“阿姨知道,这个要求有点无理,但是……峙瑾他不仅是你们界门的人,他也是我的儿子!”
“从前他走不出来,铁了心地要为已经死去的人扎根在那儿,赌上随时丢命的危险,我身为母亲,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认了。”
“可是如今,他好不容易忘记了从前,不再去为小时候的事赌上自己的一辈子,能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走出去,认识新的人,新的朋友,甚至……新的爱人,他可能彻底走出来!”
“芊芊!你也是他曾经的朋友,作为朋友,你也希望能看到这样的峙瑾,而不是从前那个死气沉沉随时要追随着去了的峙瑾吧!”
沈芊张张嘴,一时呆在原地,张唇呢喃:
“他……忘记了……怎么可能…